周五,希茨菲爾起了個大早。
盡管她根本不需要睡覺,也睡不著,但她還是o慣在每天即將破曉的時候洗漱上床,閉上眼睛維持不動。
這不是她瘋了,而是她在做某種嘗試。
她想再次聆聽那些詭異的低語,她想確認,當時在那幅畫前念誦出那個名字的東西到底是什么。
這顆金色的眼球目前為止都還受她控制,但也不排除它是某種邪物的可能。
“聽到了……”
穿著換洗過的黑色連衣裙,裙擺下透出一小節(jié)白絲腳踝,希茨菲爾趴在二樓的窗臺前看向后院。
“又聽到了那些聲音……”
奇奇怪怪的,詭異的低語。這讓她想起了自己剛剛將眼球從盒子里拿出來時聽到的動靜。
那時的動靜比這些天的要大多了,如果說那時是成千上萬人的大合唱,這些天最多也就是有人在十米內(nèi)說悄悄話的程度。
只是因為寂靜,讓那些聲音依稀能辨。
“是錯覺么,總感覺這種現(xiàn)象在隨時間推移而逐漸加劇?!?br/> 希茨菲爾心中算了一筆賬。
在薩拉,每年11月是齋月,全國居民要在這個月份保持潔凈的身體,盡量吃米粥、面食等“潔凈”的食物,以此向械陽女神表示敬意。
在這個月份,械陽女神會持續(xù)升起——她其實還沒搞懂這是什么意思,姑且猜測他們是打算讓那個人造太陽一直掛在天上——用這種方式來鎮(zhèn)壓邪祟。
今年是1983年,她是在1983年11月的最后一天被格列夫人挖出來的。
第一天的時候她可以昏迷,昏迷某種程度上也算是睡眠。
然后從第二天開始她就睡不著了。
不但如此,第二天的夜里她還再次聽到了那些低語。
第三天第四天,低語響起的頻率增多,音量的話,如果她的感覺沒有出錯,好像也比之前更大了一些。
這種增加會是無止境的么?
她現(xiàn)在比較擔心這個。
無法入眠……到目前為止并沒有給她帶來很大的負面影響,甚至因為這個能力她還平白比別人多出了將近一倍的時間。
很多人總是念叨著要是可以不睡覺就好了,如今希茨菲爾真的實現(xiàn)了這個夢想,她只希望自己還是可以恢復(fù)正常。
因為如果那些怪異的低語會隨著時間推移無止境的增加、加劇,那總有一天,患上“不眠癥”的她會無時不刻沉浸在最初那種“萬言低語”的環(huán)境里。
無法想象,也不敢去想。
光是偶然來這么一次已經(jīng)讓她有些神經(jīng)兮兮的了,要是天天沉浸在那種環(huán)境里,所有的低語偏偏還只有她一個人能夠聽到,那她覺得自己一定會被逼瘋掉的。
抱著某種擔憂,她拿起籃子出門,準備給自己以及格列夫人購置早餐。
格列家沒有仆從,日常雜務(wù)似乎都是夫人自己在做。希茨菲爾有寄人籬下的覺悟,從幾天前開始,她就自覺幫夫人承擔起了這些任務(wù)。
買菜,做菜,洗碗,清潔。
好在她從小就比較自立,做這些也算手到擒來。這些天出門拋頭露面,也讓她認識了更多街坊。
“希茨菲爾!”關(guān)上鐵柵欄門,送奶工波克騎著一輛自行車恰好看到她,停下來對她大聲吆喝。
“波克先生?!鄙倥p手捏著籃子,按照夫人教導(dǎo)的禮儀置于身前,輕輕對著青年點頭。
“這是今天的牛奶……那個,就交給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