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扎著把身上的重物——也就是那具干尸推開,少女躺在地上大口喘氣。
我是不是這輩子就這么廢了?
渾身酸麻,大腦一陣陣的刺痛,兩只眼睛都緊緊的閉著,希茨菲爾心中哀嘆自己的未來。
睡不著覺,這是其一。
體力廢物,這是其二。
槍法稀爛……這是其三。
還得面對隨著時間推移肯定會繼續(xù)加劇的怪異低語,生活的又是這樣一個隨時可能有夢魘怪物出沒的世界。
也許她是太過不自量力了,就她這小身板,能保護好自己就算燒高香,她居然還有空去替別人著想。
而且……
大半夜出現(xiàn)在這個地方,她待會該怎么和伊森去解釋呢……
要是可以昏倒就太好了。
“希茨菲爾!”
閉著眼,她感覺一道氣息湊了過來。一雙沾著灰塵的粗糙大手捧住她的臉輕輕拍動。
“醒醒!希茨菲爾!”
少女巍然不動。
她得裝的更像一點。
這可嚇壞了伊森,他趕忙從懷里掏出一個小瓶子,扭開蓋將其放到少女鼻下。
一股仿佛腐爛的咸魚+三個月沒洗的臭襪子+下水道里淤泥的恐怖味道瞬間支配了她的嗅覺。
“噗!咳咳咳咳!”
她頓時一個翻身,腦袋撞在伊森鼻子上,趴在那邊一邊咳嗽一邊干嘔。
“這是特制的嗅鹽?!币辽嬷亲佑譁愡^來,還是很紳士的握緊拳頭,這樣輕輕錘她的背。
“抱歉……沒想到你反應會這么激烈……”
“但你救了我的命,希茨菲爾?!?br/> “看在這一點上,我可以不追究你偷偷溜出來的事,也就是不會去找夫人告狀?!?br/> “咳咳……你怎么知道我沒有征得夫人同意?”
“因為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br/> 語氣稍微有些猶豫。
但伊森很快下定決心。
“就當你救我的報酬……”
反正也不是什么關系特別大的情報,而且她現(xiàn)在算當事人,沒有什么不能說的。
“你應該聽夫人提到過,她曾有個女兒?!?br/> 他開始講解。
“是?!鄙倥敛磷旖牵盟茨蔷吒墒臅r候偷偷將眼罩重新復原。
“你的某些猜測是對的?!?br/> 伊森說道。
“她確實曾經(jīng)是我們的一員,而且地位不低,在當時的組織里有‘鐵血教官’的稱號?!?br/> “只不過她在40年前的一次大案后就退休了,她的……心理上出了一些問題,不再堅持認同某些理念?!?br/> “但我們依然很尊重她,她也很尊重我們,我們每次去探望她都能得到熱情接待?!?br/> “一切是從安娜出事后開始改變的……其實這確實是我們的責任,我們發(fā)現(xiàn)了她有成為超凡者的天賦,在夫人反對的情況下偷偷聯(lián)系安娜咨詢她自己的想法,用這種方式將她帶走?!?br/> “但安娜很快就出事了?!?br/> “她被卷入到一場極其恐怖的腐化事件里,連同我們當時派出的探員一起……犧牲就義?!?br/> “所以這就是夫人為什么不喜歡你們?”
希茨菲爾喘息著,感覺體力在逐漸恢復。
有時候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還算不算人。
不需要睡覺,體力孱弱卻總是能在極短周期后恢復過來。
哪有人類是這樣的?
不過和這些擔憂相比,伊森難得愿意吐露的情報確實更有吸引力。
她想起了夫人對伊森的態(tài)度,想起了伊森面對夫人時總是有些躲閃的目光,心里涌現(xiàn)出一股復雜的感情。
所以那個時候……夫人是把我……當成了安娜么……
也許是,又也許,只把我當成一個替代品。
但那份擔憂卻是真的。
她不希望我加入“影獅”,因為她害怕我會重蹈安娜的覆轍。
那些曾經(jīng)看不太懂的東西終于可以解釋的通了。
自然的,這樣的夫人也不可能答應她這時出去。
“我會偷偷送你回去?!?br/> 伊森又取出一卷紗布開始給自己包扎。
“然后把你鎖起來……你這樣的孩子就該老老實實躲起來睡覺?!?br/> 他解開襯衫,露出小腹位置一道橫著的切口。
和那些尸體比,這切口已經(jīng)很小了。但即使如此它仍有十厘米長,需要伊森小心翼翼的先敷上藥物才能開始包扎。
“我來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