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后,三樓的書房。
夫人坐在書桌后面,端著杯子給兩人各倒了一杯茶。
“……沒有了嗎?!?br/> 將茶杯推過桌子的中線,緊隨其后的質問讓少女再次繃緊神經。
“沒有了?!彼ь^瞥了眼夫人的臉,“就是,我在房子里找到了單據,然后因為您的香水……圖書館沒有為難我,讓我接收了文獻?!?br/> “他們沒有為難你?!?br/> “嗯……”
“沒有要求你將東西交出去?!?br/> “有,但是……”
“他們派來和你談話的人是誰。”
“一個老人,他自稱阿弗雷德?!?br/> “阿弗雷德?!?br/> 她看到夫人露出一絲冷笑。
“他有跟你說他的代號嗎?”
“沒有?!?br/> “那確實符合他的性格?!狈蛉诵Φ脑桨l(fā)譏誚,“裝腔作勢,自大喜功,骨子里害怕承擔責任……他認為你已經看過那些文獻,所以暴露代號不利于跟你談判?!?br/> 希茨菲爾有些茫然。
影獅成員的代號應該是千奇百怪的吧。
她對這個組織的了解極其有限,真正接觸過的影獅成員一只手都數的過來,又怎么可能因為聽到什么代號就扭轉印象?
除非這個代號在那些文獻、手稿里出現過,而且形象不怎么正面。
夜鴉。
她立刻鎖定了這個人。
和夫人熟識,在40年前的魔像詛咒里犯過錯誤,以不怎么光彩的形象追隨夫人結束了那場災難,明明身為關鍵的隊友卻沒有在過程中為夫人分攤任何風險。
閱讀手稿時生成的虛幻面孔,和阿弗雷德那張蒼老的臉逐漸重疊。希茨菲爾不禁又想起了初次見面時老頭的強調。
他很反感別人在他的名字后添加任何敬語。
現在想,也許他不是在反感敬語,而是討厭任何形式的詞綴?
他身為隊友,在40年前錯誤判斷了黒木市的局面,耽誤了夫人處理詛咒的時間,導致詛咒進一步擴散。
甚至后面還親手抓住了墮落的伊萬-格列,逼迫夫人在那里親自處決掉他。
他心里應該是有所愧疚的吧?
因為對莉莉絲-道森的了解,以及殘存的這份愧疚,他才會守在鳶尾花街的空房子那么長時間。
這么看,他當初講自己在那住了快四十年……也不一定就是說謊。
“他有跟你一起回來嗎?!?br/> 壓迫性的目光直掃過來。
“……沒有?!?br/> “那他這輩子注定是個廢物了?!?br/> 夫人冷笑一聲,繼續(xù)鎖死少女的臉。
“所以你讀懂了我的意圖,讀懂了我為什么讓你讀那封信?!?br/> “……是?!?br/> “那你為什么要回來。”
“我……”
希茨菲爾用藍色的獨眼去看夫人,看到她唇角微微抽搐,整張臉的肌膚都因為某種劇烈的情緒而漲的通紅。
“夫人!”
她嚇了一跳,立刻起身想繞過桌子。
“別過來。”夫人立刻喝止她。
“別動,就站在那里,轉過身去!”
“……”
希茨菲爾深深看了她一眼,忍住心頭的不適和恐懼,一點一點的背過身子。
“現在告訴我,你為什么還要回來送死?!?br/> 她感覺有一股陰冷的氣息在朝自己襲來。
仿佛有一頭人型的魔怪悄然來到自己身后,用細長的、尖銳的魔爪隔著一層薄薄空氣在撫摸她。
“因為——”
做了個深呼吸,希茨菲爾顫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