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昕聽到回頭兩個字時,渾身血液都在倒流,她捏緊了手里的杯子,香檳全部都濺在了她的手上。
她在宮沉的目光下,覺得眼底都攀上了血絲。
突然宮沉的手一松,依舊瀟灑慵懶的坐在了座位上。
他抓起桌上的白布擦了擦手,“我慣著你,是因為你是飛機上那個女人,你小打小鬧我無所謂,但是你不能碰顧言翊?!?br/>
林宛昕撫著脖子,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垂下頭猛烈的咳嗽著,許久她的呼吸才漸漸平復(fù)下來。
“宮沉,我只是愛你啊,我也把南枳當朋友,難道叫我心平氣和的看著你和南枳如此恩愛?你說會以后會認真對我,要我忍耐,我都忍了,我只不過是說了一句疑惑的話而已,你就這樣對我,你到底是因為我說了顧言翊,還是因為南枳?”
宮沉眉頭一皺,沉默不語。
林宛昕卻著急的害怕,尤其當自己的質(zhì)問說出口后得不到任何回答,她更加的慌張。
她撐起身體蹲在宮沉面前,柔弱的哭泣著,一把握住了宮沉的手,“宮沉,是我不該亂說你的朋友,我以后會改的?!?br/>
宮沉面無表情的抽出自己的手,“坐下吧?!?br/>
林宛昕艱難的壓下自己的眼淚,卻越來越看不透宮沉。
而宮沉卻不耐煩的瞪了一眼司機,“快點!”
“宮,宮先生,你的助理說你不喜歡顛簸,所以特意交代我慢一點的?!彼緳C嚇得一顫,小聲的開口。
“加快!”宮沉目光盯著碼頭的方向。
林宛昕見狀,盯著手邊冒著細泡的香檳酒,心底跟著氣泡翻滾著怒火。
腦海里不由得想著宮沉昨天晚上說的話?
與其說是交談,不如說溫南枳從男技師手里逃脫后,宮沉用了五分鐘警告了她。
“別太聰明。”就這么四個字,尤其的記憶深刻。
初聽時,林宛昕原本的勾引計劃全部凍在了心口,只能不停的解釋。
好在宮沉沒有證據(jù),她利用自己的傷和自殺這件事求得了宮沉的安慰,卻總覺得埋下不安的種子。
尤其是今天早上,她發(fā)現(xiàn)宮沉和溫南枳經(jīng)過一晚后,宮沉的心思越來越難猜測。
而現(xiàn)在,宮沉居然選擇了原路返回。
林宛昕心底不由得冷笑一聲,又是溫南枳!
明明宮沉恨溫家人,為什么這個溫南枳總是要壞她的事情?
想著,林宛昕指甲扣住了真皮座椅,來回刮擦想要緩解自己快要溢出來的憤怒。
……
而此時的溫南枳站在碼頭上,看著游艇漸漸化成了天邊的圓點。
最后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
李時和李太太以為她是舍不得,所以留下她先走了。
“南枳,似乎變天了,海上說下雨就下雨,還是先回酒店吧。”顧言翊走到溫南枳身邊,抬起手卻又放下。
“是啊,南枳小姐,你可千萬別被林宛昕氣到,你這么喜歡海,待會兒雨過去了,讓顧醫(yī)生陪你出來走走,這里一定更漂亮?!苯鹜参康?。
溫南枳將目光從海上收回,看著突然陰沉的天氣,心情也跟著陰霾起來。
“走吧?!彼裏o力道。
她轉(zhuǎn)身準備跟著顧言翊和金望離開,原本第一次看到海的興奮感突然之間就消失了。
快要下雨的海面突然變得渾濁了起來,她的心上也渾渾噩噩的。
走出幾步之后,身后的波浪聲變大,混著渦輪機器聲。
溫南枳停步,小心翼翼的轉(zhuǎn)身,看著已經(jīng)消失的游艇像是變魔術(shù)一樣又停靠在了岸邊。
她的心口一窒,瞪大了雙眼看著船里一道黑色的影子走了出來。
宮沉站在船上,一手撐著扶手,一手抬起兩指對著溫南枳招了招。
“過來?!彼f。
溫南枳身體像是被釘住了一樣,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昏暗的天幕下,混黑的身影站得筆直,似乎海風都膽怯的繞開了宮沉的身體,只有一絲風卷起了他隨意穿著的襯衣衣擺。
宮沉干凈利落的短發(fā)襯得他那張魅惑的臉越發(fā)深邃,他的唇上總是噙著淡漠的笑意,習慣性微仰著睥睨眾人。
他天生就是受人崇拜的天神,不容一絲質(zhì)疑。
溫南枳緩緩挪步。
“南枳……”顧言翊輕聲喊了溫南枳一身。
溫南枳像是沒聽到一樣,她的雙腿不聽使喚的走到了碼頭邊緣。
她舔了舔被風吹干的唇瓣,喉間也是一片干啞。
“宮……?。 ?br/>
溫南枳大喊一聲,身體被宮沉攔腰拉上了船。
宮沉拽下她肩頭披著的外套扔給了顧言翊,顧言翊精準的抬手接住。
“言翊,你和金望留下玩一天,明天下午我叫人來接你們?!?br/>
顧言翊保持著淡笑,眼底卻隨著涌動的海面波動著,“好?!?br/>
“她,我先帶走?!睂m沉勒緊了溫南枳的腰,使她動彈不得。
溫南枳掙扎了幾下,眼看掙脫不開也認命了。
這里最高興的就屬金望,他朝里瞪了一眼林宛昕,對著溫南枳笑道,“南枳小姐,你安心跟著宮先生走,我會幫你的琵琶和行禮都安然無恙的送回去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