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能改變很多事情,這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但在生命輪回面前,時間的力量又似乎十分微小。
在同樣的花圃前,里面的植物變了又變,生根發(fā)芽,成長至成熟,再凋零花落滋潤土地,無需親自收集種子,就會重新開始一輪生命輪回。
月明星稀,鳥鳴聲伴隨著花骨朵在微風作用下起伏,一老一小結伴站在一起,竟有著歲月正好的既視感。
胡桃爺爺是一個慈祥的老人,生性豁達,不愛動怒,完美符合著心目中長輩的所有特征。
身為往生堂堂主,胡桃爺爺自有著不同之處,能看到凡人不該看到的事物。
包括不屬于這個世界的靈魂。
“伊萬”的偽裝很好,哪怕是浮舍也只是困惑他的舉措,尚未聯想到異世界的靈魂上。
而對于這個慈祥的老人,可能從一開始就沒能瞞過他的眼睛。即便知道著實情,老人也選擇讓自己的孫女做出選擇,纏著“伊萬”當做玩伴,替他說話,替他辯解。
事到如今,也該坦白了。
“你不是這個世界的靈魂。”
“伊萬”困惑地看著胡桃爺爺,在月色照耀下,眼光閃動著,像是不解,又像是有所觸動。
最終,“伊萬”還是搖了搖頭,比劃著,用生澀的璃月語言:“我、不、明、白。”
一字一頓,就像是智能翻譯ai剛剛起步,只會逐字逐句。
“往生堂負責著璃月大大小小的葬禮,有不甘逝去的年輕人,也有著接受年歲已過的老者?!?br/> 明明是年邁的老人,暗紅的眸子一片清澈,哪怕沒有胡桃眼底的梅花,也精神得扯不上年老渾濁的感覺。
“雖然凡人的記載容易有所紕漏,但在我執(zhí)掌往生堂這些年來,無需翻閱記載,也見過借尸還魂等離奇事件。不管是死者突然回光返照暫時活著,還是亡魂依附在其上甚至是奪舍...我都見過很多次,這并不稀奇。我看得出,這幅軀體就是你的,但你并非外表所現的年齡,也是真的?!?br/> “伊萬”:“......他們說,往生堂的人,都能看到鬼魂?!?br/> “嗯,不過只有直系血脈擁有這個能力?!焙覡敔斠稽c也不驚訝“伊萬”突然改用璃月話發(fā)言,甚至十分流暢清晰,就像是土生土長的璃月人。
老人呵呵笑了兩聲,似乎很滿意“伊萬”終于開始試著打開心扉,“在旁人看來,帶著記憶轉生是再詭異不過的事情,在我看來,若只是緣分到了,又不傷害他人,也不必管著?!?br/> “為什么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因為你的靈魂和這個世界任何人都不一樣。哪怕在慢慢同化,但在我這種人眼里,還是極為明顯的?!焙覡敔敻锌叭羰窃俚葌€兩三年,估計就無人看得出你的情況了?!?br/> “伊萬”緊緊盯著老人,試圖看出欺騙的痕跡,最終卻以失敗告終。
該說不愧是爺孫們,如出一轍的心思澄凈,知世俗禮節(jié),卻自有著一番理論和觀念。
“來來來,我這把老骨頭站不久,一起坐著好好聊?!焙覡敔敶妨舜繁?,不知哪里變來的草席,讓還在思考的“伊萬”同坐著,“既然來都來了,那就享受這難得的一生吧?!?br/> 說罷,還爽朗笑了兩聲。
不愧是爺孫兩...“伊萬”的眼神一暗,坐了下來,又觀察著周圍,生怕有偷聽的人。
“你曾經過得很苦吧,是戰(zhàn)爭年代嗎?”
“呃?”
“從我見到你開始,你就是一副過度傷害自己,表現出無法反抗的樣子...真正和平年代的孩子,是不會有這個意志。”胡桃爺爺摸了摸自己的白胡子,眼神從未沒變過,提及到那不屬于自己的往事,難免帶著感慨的心思,“往生堂負責著生死輪回一事,能見到許多亡魂,他們有的是剛剛死去的,有的是來自幾千年前...那個災難般的年代?!?br/> “魔神戰(zhàn)爭?!?br/> “霍霍...不錯,你是什么時候來到這個世界的,已經了解到這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