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祖拈花,迦葉一笑。以心為印,教外別傳?!鄙倭质翘煜挛鋵W(xué)極盛之所在,規(guī)矩極為森嚴(yán),倒使人忘記了它另一個赫赫有名的身份——禪宗正溯,漢傳祖庭。
陳昂立于少林碑林之前,觀摩著這些古樸的石碑,在他身后山門外,匯聚起的一大批武林中人,門內(nèi)韋陀高舉,光大門戶,碑林里都是歷代書法大家的名碑,有許多都是禪宗高僧所刻,實(shí)是一處絕妙的所在。
可惜這些武林中人,沒有陳昂這般興致,對這古拙的文字并沒有什么興趣,反倒是瞪大眼睛,看著山門之后的空地。當(dāng)然,如果陳昂告訴他們,這些不起眼的石碑上,藏有許多禪宗留下的武學(xué)痕跡,那就不一樣了。
心印傳法,頓悟成佛,沒有足夠的智慧,即使絕世武學(xué)擺在面前,又怎么樣?照舊是兩眼一抹黑,不識一字。
凡是在江湖中摸爬滾打過幾天的,誰沒有聽說過少林?即使不是武林中人,但凡有點(diǎn)見識的,也應(yīng)該知道少林,因?yàn)樗粌H僅是武林大宗,更是禪宗祖庭。玄慈方丈,早年號稱伏虎羅漢,但無論他曾經(jīng)的威名如何,人們只會記得一個身份——少林方丈。
方丈本不已武功高強(qiáng)為尊,但少林佛學(xué)衰落,只剩下一個天下武學(xué)出少林的名頭,如果方丈武功不行,少林還有什么臉面,自稱武學(xué)圣地。千年古剎,竟然興衰如此。
好在,這一次,少林不必承擔(dān)這么大的壓力。
因?yàn)?,他們的對手,是武林百年來,公認(rèn)最可怕,最強(qiáng)大的高手,是江湖從未有過的可怕勢力。
西夏一品堂,天山靈鷲宮,江南霹靂堂,蜀中唐門,溫家老字號,無數(shù)或大或小,有能和少林媲美的千古名門,也有根深蒂固傳承悠久的武林世家,都在這強(qiáng)大的碾壓之勢面前,灰飛煙滅。
“禁武堂”三個字,就像泰山北海一般,沉沉的壓在在場所有人的心底。
這個武林中另類的怪物背后,更是站著一個更加令人窒息的龐然大物,往日里一笑置之的東西,今天才讓大家,感覺到深深的壓力,不知是誰嘆息了一聲。
“朝廷??!”
在場的武林豪俠們,仿佛市井小民一樣,無力的嘆息起來,感慨這個龐然大物的陰影和可怕,不僅僅是因?yàn)榍暌詠恚?yán)入骨的中央威名,更因?yàn)樗澈竽莻€神魔一般的陰影,如今站在碑林之前,饒有興致打量書法的那個人。
玄慈身后雖然跟著五百少林武僧,可是面對陳昂,仍舊有些頭皮發(fā)麻,未等他說些什么,陳昂便已經(jīng)回過頭來,注視著在場的武林群豪。
“陳施主,關(guān)于老衲和慕容家那場冤孽,老衲已經(jīng)請來幾位名宿,證明慕容家所為確實(shí)和少林無關(guān),鮮卑復(fù)國一事,我等實(shí)不知情?!毙瘸谅暤?,他起身讓幾位名宿上來,還是趙錢孫,智光等人。
智光大師看著陳昂,道:“陳施主,我們又見面了!”
“智光大師別來無恙?”陳昂笑道。
“少寢,少語,只盼陳施主,能還我一個安寧?!敝枪獯髱熾p手合十,對著場上群雄,深深的鞠了一躬,道:“蕭施主,今日正是真相大白之時,雁門關(guān)外的慘案,今日便做一個了斷!請施主出來一敘,請施主出來一敘!”|
他的聲音回蕩在場中,數(shù)十里外都能聽到。
“蕭某來矣!”遠(yuǎn)處傳來一聲大喝,但見幾個起落,蕭峰就來到了山門之前,看見他來這里,群雄紛紛擾擾,四下里,傳來許多暴喝:“蕭峰,你這殺父殺母殺師的狗賊!”
“殺了這遼狗!”
“大丈夫敢作敢為!是蕭某干的,蕭某自當(dāng)一力承擔(dān),不是蕭某干的,誰也不能把臟水潑在我身上!蕭某大好男兒,敢作敢當(dāng),即是報(bào)殺父殺母之仇,我如何不敢承認(rèn)??!彼@話說得凜然。
眾人又見他方面長身,寬胸粗膀,眉目間不怒自威,竟是坦然之色,心里便先嘀咕了三分:素聞喬峰為人大氣爽朗,今日一見,如此男兒,又豈是藏頭露尾之徒?莫非我們真的弄錯了?
“阿彌陀佛!諸位請聽老衲一言!”智光大師緩緩道:“老衲相信蕭施主,徐長老,喬氏夫婦,玄苦大師之死,另有隱情,諸位還請慢聽?!敝枪獯髱煹耐娙俗匀皇窍嘈诺?,當(dāng)即被安撫下去,看著場中。
“二十年前,雁門關(guān)外慘案,卻是老衲大人帶人所為。”玄慈嘆息道:“老衲為人所騙,誤信了奸人所言,至使蕭施主一家,無辜牽連,萬般罪過,皆歸于我!”
“可惜了!”陳昂嘆息道。
“玄慈方丈,無心之過,確實(shí)是可惜了!”智光大師搖頭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