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靜怡是元后所出,如今的這位楊皇后是熬了好些年,才從宮妃熬成了正宮皇后。旁人俯首稱千歲,可對大公主來說,不過就是個占了她母親后位的女子,這些年一直都是親情淡薄。
“溫酒。”趙靜怡伸手,搓了搓溫酒的臉,“得了便宜還賣乖的人,真的很不討喜?!?br/>
“可公主每次說我不討喜的時候都在笑。”溫酒對上她的目光,半點沒有初見時低眉順眼的憋屈模樣,笑起來,杏眸里華光奕奕,“若是我不討喜能讓公主開懷,那我寧愿做個不討喜的人?!?br/>
趙靜怡輕笑一聲,別過眼,“但愿你到了別人面前還有這樣的厚臉皮?!?br/>
溫酒笑而不語。
畫舫迎風(fēng)往龍頭舟去,宮人侍女們提著八角宮燈站在四周,燈火繚亂,連迎面的風(fēng)都熱了幾分。
席間一眾女眷正低聲閑談,老皇后同楊皇后坐在首位上,看起來精神還不錯,頗有些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模樣。
趙靜怡也不避嫌,帶著溫酒就上前同那兩位見禮,仿佛她同謝家的這位少夫人在一道是稀松平常的事兒。
一個說“參見父皇”,一個說“參見皇上”,后頭那半句“皇后娘娘”奇異的合拍。
溫酒有些詫異的側(cè)目看了大公主一眼,卻見對方神色淡淡,驕傲的像只鳳凰,不會為凡夫俗子折腰。
她只知道趙靜怡是是元后所出,同如今鳳座上的這位并無什么情誼,卻不知,這位公主殿下會直接在眾人面前對楊皇后如此淡漠。
這樣看來,倒真像是專程為她趕來的。
溫酒心下心思百轉(zhuǎn)。
底下一片官家女眷倒像是早就習(xí)慣了大公主的做派,一個個笑盈盈的?;屎竽锬锓箭g永駐,送的的壽禮那是一個比一個的有心意,恨不得把家底全都用上。
現(xiàn)如今坐在楊皇后旁邊的趙鈺,盯著溫酒瞧了許久,端著七公主的架子,語氣卻有些酸,“本宮時常聽說帝京城里出了個女財神,短短半年,已有趕超首富王家的勢頭,不知道溫財神今個兒母后送了什么賀禮???”
大概是之前謝珩下手不輕,趙鈺閉門不出養(yǎng)了好些時日的傷,囂張跋扈的小公主性子收斂了不少,只是看溫酒越發(fā)的不順眼。
眾人伸長了脖子瞧熱鬧。
尋常官家女眷送的賀禮已經(jīng)事千里挑一的好東西,小公主給她冠上了“溫財神”的名頭,若是呈給楊皇后的賀禮不夠貴重,幾句重話壓下來,當(dāng)場扣個罪名也是極容易的事。
溫酒思忖片刻的功夫,忍不住告誡自己:想要好好的活在世上,千萬不要得罪女子。
尤其是宮里的女子。
她面上波瀾不驚,只微微笑著讓人呈上早就送過來的一柄白玉扇,清透無瑕的白玉不少,巧就巧在輕薄如紙,一共二十八片,收扇時疊在一處,也不顯得笨重,展開時,便是一副牡丹圖。
溫酒道:“?;屎竽锬锓既A永駐?!?br/>
這賀禮說不上好或者不好,就一個字“貴”。
溫酒原本是想著從楊皇后這場壽宴里賺了不少銀子,總是拿出點誠意來給人送份禮,時常去各種宴席的夫人們都知道楊皇后是個風(fēng)雅人,最喜歡那些古玩字畫之類的東西,恰好她盤下一家古玩店得了這白玉扇,原先想著是要給三公子的。
可謝玹那人脾氣差,說不準(zhǔn)哪天脾氣一上來,順手就把這貴重之物隨手砸她頭上了,白瞎了大把銀子不說,還是個兇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