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書館開門對于我們來講是天大的好事,我跟丸子頭不敢耽擱,趕緊沖了進去。
跟上次來的時候一樣,圖書館里沒有燈,窗臺桌子上擺滿了蠟燭照明。
丸子頭進了屋子就跟孩子發(fā)現(xiàn)玩具一樣瞪圓了眼睛,低聲問我道:
“哥們兒,這荒山野嶺的咋能有圖書館呢,咱別躲了一個危險又跳進一個虎口啊”
我左右看了一遍也不見柳老頭,回道:
“就是位置偏僻一點,其他沒問題的,我來過一次,這里有個姓柳的管理員,我也算是認識”
丸子頭半信半疑的點點頭便隨我上了二樓。
二樓有更多的書架,丸子頭跟我第一次來時一樣,驚嘆于這里藏了這么多的老書。
在書架深處,終于看到了柳老頭,他正拿著紙筆對著書架奮筆疾書。
柳老頭見到我也不意外,笑嘻嘻的跟我打了個招呼。
“來了啊小子,今天老劉頭怎么沒跟你一起呢?”
“柳叔,我這次是逃難到這里的,外邊一個血尸,現(xiàn)在還在圍著轉(zhuǎn)呢,你可千萬別開門啊”
柳老頭聞言一愣。
“血尸,啥是血尸?”
丸子頭搭腔說道:
“就是一個死人,渾身的人皮都被扒了,他死了不說,還一個勁的喊救命呢”
柳老頭聞言笑了笑說道:
“我剛看到了,你們是說樓下追你們那個人吧”
“人?死了的還叫人嗎?”
柳老頭搖了搖頭說道:
“人死后如果沒有什么特殊催動哪里會走會跑的,尸體本身是不會走路的,更不會說話,樓下那位不是死尸,人家活生生一個大活人”
柳老頭這話可把我鎮(zhèn)住了。
丸子頭皺起了眉頭問道:
“活人?有長那樣的活人嗎?身上皮都被人扒了”
柳老頭抽出了書架里的一本書,淡淡說道:
“不是扒皮,是中毒”
中毒??
那人渾身流血看不到半點皮膚,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沒皮的人,柳老頭告訴我是中毒!
“中的是一種尸毒,能讓全身皮膚短時間*掉,倒是挺罕見的”
乍聽不信,但仔細想想,柳老頭的這話其實有幾分道理,如果是死尸他都已經(jīng)死了,哪來的命,怎么會喊救命呢?
我聞言深吸一口氣,就是說,他不是會跑的尸體,只不過是一個中了毒的病人??!
如此說來,昨天那墳包子里伸出來的手,靈車的栽尸柜里發(fā)出的聲音,其實都是活人嗎?
那是誰,為什么要下毒害他們兩個西裝男呢,我猜到了一個可能的解釋:他們倆個在靈車里看到了不該看的??!
如白帆一樣,看到了不該看的人臉??!
想到這里,我趕緊對柳老頭說道:
“既然是中毒,趕緊讓他進來啊,渾身都在流血,再不止血真要出人命了”
柳老頭一擺手說道:
“沒用了,來得及救我剛才就開門讓他進來了,這陣早都死外邊了”
我聞言心里頓感難過,西裝男的這兩條人命,算是被我連累的嗎?
柳老頭見我呆傻在一邊,笑著說道:
“年輕人,這個世界上秩序好的很,沒有那么多鬼,你別總自己嚇唬自己就好”
柳老頭的這句話算是給驚魂未定的我和丸子頭吃了兩顆定心丸。
又與柳老頭攀談幾句后,我們二人壯起膽子便出了館。
往林邊沒走多遠,借著手機光亮便看到了躺在地上血泊中一動不動的“血尸”
看樣子這次是真的死透了,倒更像是活活流血流死的!
這兩個西服男既然不是鬼殺的,那就是人為謀殺。
我囑咐丸子頭明天一定要報警了,這鍋,我們可背不起。
丸子頭見狀捂住嘴巴鼻子,拉著我趕緊往外走。
穿過楊樹林,經(jīng)過那座大墳包的時候,我突然想了起來,昨天白天在墳里還沒往外爬人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看到了墳上有新土,墳里的活人應(yīng)該就是提前埋好的?。?br/>
如果全是假的,那殯儀館開靈車的楊師傅的尸體也不會是自己跑出去的,殯儀館還得去一趟,那老頭在撒謊??!
心里的這些想法我自然沒有跟丸子頭講,誰給丸子頭發(fā)的照片,為什么要裝神弄鬼的阻止我們找靈車。
這一系列的事情都是在白帆看到了想溜進小二樓的人之后發(fā)生的,我隱約感覺,這個人跟我,跟整件事情都有著莫大的聯(lián)系,白帆看見的是誰呢?
只要她醒來,一切就應(yīng)該簡單多了。
我跟丸子頭頂著黑夜帶來的恐懼,一路跌跌撞撞走穿出了舊房區(qū)。
打車回到宿舍時候已經(jīng)是半夜兩點半鐘。
讓我意外的是小六居然還沒睡。
他點著燈,坐在床邊打著瞌睡,見我回來很是興奮的問我去了哪里,十分擔心之類的林林種種。
我只是有一句每一句的應(yīng)付著。
小六見我這樣,沒再嘮叨,從枕頭下抽出來一封信遞給我說道:
“你的信”
說罷,便鉆進被窩倒頭睡覺了。
上初高中那會電子設(shè)備不發(fā)達,還跟人有過書信來往,畢業(yè)這十多年從來沒寫過信,是誰呢?
信封外邊正中間,用黑色碳素筆寫著:李耀親啟,四個大字,除此之外沒有留下任何關(guān)于寫信人的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