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城六中是榕城最近才剛剛成立的高中,雖然沒有第一高中那么高等的教學水平,但是總的來說,教學水平和學校環(huán)境還是不輸一般的高等中學的。
而且這里的學生也都是個個拔尖的學霸,年升學率一直居高不上,甚至有的時候會超過榮成第一高中的升學率,而且每年都會有那么一兩個考入華夏知名的大學:青花、北都大學、付單大學等等......
這里的學生接受著一等的教育,享受著不次于一等的教育環(huán)境,身上壓著父母和老師給予的重任,努力的啃著名為“文科”“理科”的硬骨頭。
他們堅信,用摞起來比他們還高的練習冊和攥起來足有一人粗細的空筆芯可以實現(xiàn)他們的夢想,哪怕是犧牲最好的青春,放棄唯一可以放手去做的時光。
戴著眼鏡,趴在高一點四米的木桌上完成著每年都會有人完成的習題。
當然了,有哪些書呆子,自然也會有不想當書呆子的人。
譬如這位,高三二班的吊車尾——凌依依
凌依依坐在班級的最后,靠著窗子的位置,白色的書包丟在座位旁邊,桌子上沒有堆起足有半米高的書山,而是簡簡單單的放著一張紙,一塊橡皮。
唯一的一根鉛筆被她拿在手里,在指尖反復躍動劃出一道道完美的弧線,完成這單指回旋的轉(zhuǎn)筆絕跡。
凌依依是這個班級最特殊的存在,她是唯一一個不用穿班服也是不用穿校服的女孩,也是唯一一個不用交作業(yè)的女孩。
這種生活她已經(jīng)過了兩年了,每次校長都想讓她像普通學生一樣好好的學習,可即便是口頭答應了,凌依依轉(zhuǎn)身就會忘記自己的承諾,繼續(xù)穿著自己想穿的衣服在學校里逛來逛去。
校長本想用成績來勸退凌依依,但是凌依依每次都考一個剛好的分數(shù),每一門學科都處于及格線之上,那讓校長勸退都難。
而且吧,凌依依還有一個特點,就是特別的獨。
從小到大,她身邊幾乎沒有任何的朋友,養(yǎng)成了她極度自負的心理,除了學習成績,哪怕是一個男的要和她比誰撒尿撒的遠她都可以去比,當然這只是個比方,她還沒傻到那樣。
不喜歡交朋友,不喜歡和任何人交流,特別自負的她,唯一的愛好便是畫畫了。
每天鋪一張紙到桌子上,按出0.7mm的自動鉛,在紙上畫來畫去,時不時用橡皮擦一擦改一改,只需一天,她便能畫出一張黑白的神作。
從蒙娜麗莎的微笑到畫風爆炸的漫畫,從看起來十分莊重神秘的佛像到張牙舞爪的地獄惡魔,手中的鉛筆在紙張上閃來跳去勾勒著世間百態(tài),將她腦子里想的東西在紙上呈現(xiàn)出來。
“啪嗒”
0.7mm的自動鉛突然折斷,凌依依愣了一會,將剩余的鉛統(tǒng)統(tǒng)退了出來,重新裝入了一根,然后接著完成未完成的地方。
這是她最后一個特別的地方,只要自動鉛筆的筆鉛折斷,不管還有多少,一定要全部退出來丟掉,然后在放進去一根新的。
講臺上戴著啤酒瓶底眼睛的老師一邊噴著唾沫講著八元八次方程的解法,一邊時刻準備著提醒臺下的學生們記筆記,對于凌依依,他已經(jīng)徹底放棄了。
等到那‘啤酒瓶’講完八元八次方程的解法,成功的把一大堆字母轉(zhuǎn)換成了數(shù)字之后,放學鈴終于算是響了,許多學生都丟下了筆,決定休息休息眼睛,吃頓飯準備接受晚自習的洗禮。
而凌依依卻還坐在座位上,反反復復的擦著畫紙,一次次的畫,一次次的擦。
“嗤拉”
脆弱的白紙終于被橡皮擦破了,凌依依愣了兩秒,將畫紙鋪平,然后放下了鉛筆離開了教室。
幾乎就在那一瞬間,所有人的視線都集結(jié)到了她身上,一個穿著吊帶熱褲,套著白襯衫的女孩風也似得離開了教室。
然后,幾個男生好奇的走到了她的座位旁,只見紙上畫著一位三面六臂佛,座下的蓮花盛開著,而被擦破的地方,便是那佛眼睛的位置。
除此之外,在凌依依的桌兜里面,一疊的畫紙上面全是這種佛,或者是千手觀音,或者是大肚彌勒,雖然千奇百怪,但是卻有一個共同的特點,他們都沒有眼睛,眼睛位置的紙都被擦破了。
學生放學之后,那些蹲著開黑玩亡者農(nóng)藥的馬仔也統(tǒng)統(tǒng)站了起來,十分仔細的在人流中尋找著什么,而一旁車里的沈凌也注意到了不對,放下了手機。
那些馬仔顯然是聽命與別人的,摩肩擦踵的人群之中夾雜著他們特殊的發(fā)色——雞粑粑黃以及大姨媽紅。
突然,其中一個馬仔吹了個流氓哨,隨后指了指人群中的某個人,其余的馬仔看了看,忽然笑了笑,略微放松了些,待到那個人走出來,幾個人加裝不在意的跟了上去。
凌依依顯然沒有注意到身后多了幾個馬仔以及一輛布加迪在跟蹤,白凈的長腿在夕陽下輕輕地擺動著,帆布鞋踩在地面上發(fā)出輕輕的聲響,襯托著她那張臉孤獨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