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是春天,又剛剛下過了雨,河水有些湍急。
夜色漸深,暗幕低垂,湍急的水流下,一切都成了未知,散發(fā)著神秘的危險氣息。
溪坎人踩著河底的沙石,手把手拉成了一條長長的鎖鏈,從地面一直延伸到了河流中間。后來的溪坎人艱難地扶著馬匹,攀著這條鎖鏈,一點(diǎn)點(diǎn)地向河對岸挪動。
“走!快走!再快一些!”
拉萊克盯著河中的那條鎖鏈,眼睛像兩團(tuán)燃燒的火焰。
“全員盡快渡過河流!”
他拔出劍,縱馬在河岸上疾馳,溪坎人都將目光看向他,
“服從命令,不許擁擠!違令者視為謀逆,就地格殺!”
不斷后面的士兵拼命地往前擠,想要盡快地渡過河流。咒罵聲、呼喊聲和馬匹的嘶鳴交織在一起,刺激著每一名溪坎戰(zhàn)士的耳膜。
拉萊克躍進(jìn)河中,手起劍落,一個正在向前擁擠的士兵倒進(jìn)了流水中。
頃刻,伴隨著濃郁的血腥氣,一顆頭顱從水下浮了起來,穿過那條由溪坎人手把手拉成的鎖鏈,向下游飄去。
“違令者,當(dāng)如此人!”
拉萊克縱馬躍上河岸,聲如雷霆。
越來越多的溪坎人成功渡過了河流,他們在河流的另一端將馬匹重新牽到一起,檢查著那些沒有太過受潮的糧食。
拉萊克長吐了一口氣,回頭喊道。
“替換下那些水中的士兵!繼續(xù)渡河!”
得到了許可的命令,溪坎人瘋狂地向河流中涌去。一時間,無數(shù)人將數(shù)十米長的河道擠得水泄不通。
拉萊克仍是駐馬站在河岸上,看著那些士兵們擠在一起,心中充斥著手足無措的煩躁,似乎要爆裂開。
突然間,一道巨響響起,伴隨著越來越近的嘈雜聲音,像是某種巨獸在咆哮著不斷接近。
河水激蕩著卷起浪潮,大地在這怒號之下顫動,馬匹受驚地嘶鳴。河中的溪坎人一時站立不穩(wěn),紛紛成片地倒下。
“不好!快離開河道!快!”
拉萊克突然反應(yīng)過來,雙目瞪得通紅。
他的聲音已經(jīng)有些沙啞了,在此刻卻給人一種驚恐的感覺。
河中的溪坎人聽到命令,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卻只能在洶涌的浪潮中翻滾,不時還會被某只突然伸出的腳蹬上一腳,喝上幾口混著白鐵腥氣的河水。
他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卻只感到恐懼。
不過自古以來,就有很多士兵在這種黑暗的氛圍下,窩囊地死于未知的恐懼之中。
“給我……讓……”
“走啊!前面的快走?。 ?br/> “我腳下有人!走……啊……拉我一……”
不斷有人爬上河岸,眼珠幾乎要脹出眼眶,趴在河岸上不停地嘔著,吐出帶血腥味的河水。
“那到底是什么?父親!告訴我啊,父親!”
埃里克朝拉萊克喊道。
拉萊克沒有回答,他死死地盯著上游,像是僧侶在矚目著地獄。
咆哮的聲音越來越近了,河水變得越來越深,逐漸蓋過了戰(zhàn)士們的頭。浪潮中偶爾傳來幾句溪坎人的哀嚎,語句破碎。
“再往……前……啊……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