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irley楊輕嘆一聲說道:“若言琴上有琴聲,琴在匣中何不鳴?若言聲在指頭上,何不于君指上聽,不知手法,即便有琴有指,也解不開其中的奧秘?!?br/> ?
胖子也感慨道:“看來那蘇東坡也是個解碼專家,不過咱們現(xiàn)在琴和手指都有了,只是這手指不分溜兒,仍然彈不成曲子,這些玉環(huán)終究是沒有用了,價值上也難免要大打折扣?!?br/> ?
如此看來,極有可能暗合上古失傳的“十六字天卦”,如果我家傳的殘書《十六字陰陽風(fēng)水秘術(shù)》有全本,那我應(yīng)該可以知道這十六枚玉環(huán)的排列方式,但現(xiàn)在我只知十六字之名,除非是我祖父的師傅,陰陽眼孫先生復(fù)活,可以問問他那十六卦如何擺演,否則又上哪里去學(xu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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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就怕“雮塵珠”與天書中的信息有重大關(guān)聯(lián),若不解開,就不能消除無底鬼洞的詛咒,不過究竟怎樣,還要等回北京從人頭中取出“雮塵珠”方能知曉,我們無可奈何之余,也無心再去擺弄那些“明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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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去餐車買回些飯菜啤酒,shirley楊在吃飯的時候?qū)ξ艺f:“老胡,我一直在想獻王的雮塵珠是從哪里得來的,有兩種可能,一是秦末動蕩之際,從中原得到的,其二可能得自藏地,據(jù)外史中所載,那套痋術(shù),最早也是源自藏地?!?br/> ?
我喝了些啤酒,腦子變得比平時要清醒,聽shirley楊說到這件事,便覺得“雮塵珠”多半最早是藏邊的某件神物。獻王希望成仙后能到他在湖景中看到的地方去,還把那里奇裝異服的人形造成銅像,擺放在天宮的前殿,目的是先過過干癮,肉槨最隱秘處的壁畫,詳細的描繪了觀湖景時所見的地點,那座城中就供奉著一個巨大的眼球,但這與新疆沙漠中的鬼洞,相互之間又有什么聯(lián)系?實在是令人費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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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最后的關(guān)鍵也許要著落到壁畫中所描繪的地方,那個地方具體在哪,我們毫無頭緒,甚至不知世上是否真的存在這么一個地方,也許以前曾經(jīng)存在過,現(xiàn)在還不能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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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的的確確見過那些奇裝異服的人形,于是我對shirley楊講了一些我在昆侖山當(dāng)兵的往事,這些事我始終不愿意去回憶,太悲壯慘烈,一想起來就像被剪刀剜心一樣的痛苦,但那一幕幕就好像發(fā)生在昨天般歷歷在目,清晰而又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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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七零年冬天,我和我的戰(zhàn)友“大個子”,以及女地質(zhì)勘探員洛寧,從死亡的深淵中逃脫出來,多虧被兵站的巡邏隊救下,地底和地面環(huán)境,一熱一冷,導(dǎo)致我們都發(fā)燒昏迷不醒,被送到了軍分區(qū)的醫(yī)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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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寧的病情惡化,第三天就不得不轉(zhuǎn)院了,后來她的情況如何,我就不清楚了,始終沒再得到過她的音訊,我和大個子只是發(fā)了兩天高燒,輸了幾天液,吃了幾頓病號飯,就恢復(fù)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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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院的第六天,有一個我們師宣傳隊的徐干事來找我們,徐干事說我和大個子,是我們師進昆侖山后,最先立下三等功的人,要給我們拍幾張照片,在全師范圍的宣傳宣傳,激發(fā)戰(zhàn)士們的革命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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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dāng)時的情緒不太好,想盡快出院,一個班,就剩下我們兩個幸存者了,最好能夠早點回到連隊里,免得躺在病床上,整天一閉眼就看到那些犧牲的戰(zhàn)友在眼前晃悠。聽徐干事說,我們師的主力很快就要開進昆侖山了,他給我拍完照片,就要先去“不凍泉”的兵站找先遣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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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聽是去“不凍泉”兵站,立刻來了精神,因為我們連就是全師的先遣隊,便和徐干事商量,讓他去和醫(yī)生商量商量,把我和大個子,也一并捎回去,讓我們早些重新投入到革命斗爭的洪流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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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jīng)過徐干事的通融,當(dāng)天我們?nèi)吮愦畛私o兵站運送給養(yǎng)的卡車,沿公路進了昆侖山口,半路上下起雪來,四下里彤云密布,大雪紛飛,萬里江山,猶如粉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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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沒有比在青藏川藏兩條公路上開車更冒險的職業(yè)了,防滑鏈的聲音讓人心驚,卡車上的帆布和車頭的風(fēng)馬旗,獵獵做響,凜冽的寒風(fēng)鉆過車內(nèi),把我們凍得不得不擠在一起取暖,水壺里的水都結(jié)成了冰,牙關(guān)打著顫,好不容易挨到了“不凍泉”,立刻跑到圍爐邊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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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干事是個南方人,雖然也算身體素質(zhì)不錯,但比起我們基層連隊士兵的體格來說,身體仍然略顯單薄,不過這個人和那個年代的大多數(shù)年輕人一樣,他的血液里流淌著一股莫名其妙的動力,稍稍暖和過來一些,就立刻張羅著給我和大個子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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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承他的說情,只好聽他擺布,我舉起一本毛選,在火爐邊擺了個認真閱讀的造型,徐干事按動快門,閃光燈一亮,晃得我差點把書掉進爐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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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干事對我說:“小胡同志,不用等底片沖印出來,憑我的經(jīng)驗來看,這張照片一定拍得很好,因為你學(xué)習(xí)毛主席著作的神情很專注?!?br/> ?
我連忙謙虛道:“我一學(xué)習(xí)起來就很容易忘記我個人的存在,完全忘了是在拍照,相片拍得好,那還是你的攝影技術(sh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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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個子在旁邊說道:“老胡這造型確實整得不錯,我也整跟他一樣的姿勢得了,將來通報的時候,是不是可以給我個整孜孜不倦這個評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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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干事笑道:“那不合適嘛,這四個字林總已經(jīng)用過了,廢寢忘食則被用來形容雷鋒同志了,我看你們兩人用聚精會神,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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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著話,我們連的連長回來了,連長是四川入伍的老兵,他聽說我們那個班唯一活下來的兩名戰(zhàn)士歸隊了,頂風(fēng)冒雪跑進了屋,我和大個子趕緊站起來,立正,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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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長在我們每人胸口搗了兩拳:“回來就好,可惜指導(dǎo)員和你們其余的同志……,算了……不提了,你們兩個趕緊去吃飯,日他先人板板的,一會兒還有緊急任務(wù)?!闭f完就又急匆匆地轉(zhuǎn)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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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大個子加徐干事,聽說有緊急任務(wù),又見連長那匆忙的樣子,知道可能出什么事了,現(xiàn)在也不便打聽,只好趕緊去吃飯,吃飯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先遣隊的大多數(shù)人都不在,原來繼我們之后,先遣隊又分頭派出數(shù)支小分隊進昆侖山,現(xiàn)在的不凍泉兵站是個空殼子,沒剩下多少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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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察覺到了空氣中緊張的氣氛,便問通訊員陳星是怎么回事,原來在三天前,這附近的山體又發(fā)生了一次余震,有兩個牧民在山埡荒廢的大鳳凰寺中躲雪,地震使他們的牛受了驚,跑進了寺后,寺后有個臭水潭,那個水潭好象和不凍泉一樣,即使冬天也不結(jié)冰,眼睜睜地看著寺后的水潭里伸出一只滿是綠毛的大手,將那牦牛硬生生扯進了水里,他們兩個忙趕過去,想把牦牛拉回來,但扯上來的時候,那牦牛已經(jīng)成……牛肉干了,這前后還不到幾分鐘的時間,牛就只剩下皮和干肉了,牧民頓時害怕起來,認為是鬧鬼了,就來報告大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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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民的事,解放軍不能不管,當(dāng)時就把可以機動的一些人員,混編成一個班,由那兩個牧民帶了,去大鳳凰寺,看看那里究竟是什么東西在挖社會主義的墻角,當(dāng)時打狼運動開展得轟轟烈烈,一切危害牧民的動物,都在被打之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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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些戰(zhàn)士,去了已經(jīng)兩天兩夜了,包括那兩名牧民,全都下落不明,通訊也中斷了,不凍泉兵站把這事匯報了上級,引起了調(diào)試重視,就是剛才,作出了如下指示,帝國主義亡我之心不死,階級斗爭的形勢很復(fù)雜,也許那兩個牧民報告的情況有詐,他們實際上是特務(wù),特別是我們先遣隊在昆侖山執(zhí)行的任務(wù)又高度敏感,必須立刻派部隊去接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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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兵站里沒剩下幾個人,還要留下些人手看護物資,別的兵站又距離太遠,短時間內(nèi)難以接應(yīng),但軍令如山,上級的命令必須服從,連長沒辦法,只好讓一個人站兩個人的崗,包括連長自己在內(nèi),總共才湊了三個人,算上我和大個子,還有徐干事,和一名軍醫(yī)也自告奮勇地要去抓特務(wù),還有一名因為高山反應(yīng)比較強烈的地堪員,也加入進來,這就有八個人了,仍然感覺力量太單薄,但沒別的辦法,來不及等兄弟連隊增援了,就這么出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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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邊的雪下得不緊不慢,剛一出兵站,碰上一位老喇嘛,這老中下游是山上廟里的,經(jīng)常來兵站里,用酥油巴同炊事員換一些細鹽,連長一想這喇嘛跟大軍關(guān)系不錯,又熟悉這一帶,不如讓他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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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喇嘛一聽我們是要去大鳳凰寺,頓時吃了一驚,當(dāng)?shù)厝硕疾恢溃麄兌纪?,老喇嘛卻記得,大鳳凰寺,乾隆年間修的,供著大威德金剛的寶相,但五十年后就荒廢了,因為那個山埡,是幾千年前“領(lǐng)國”的國君“世界制敵寶珠大王(即格薩爾王)”,封印著魔國的一座神秘古墳地方,是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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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長不以為然,說道:“說啥子古墳嘛,藏區(qū)都是天葬,哪里有得啥子古墳,一定是那些特務(wù)龜兒們搞出來駭人的,你們就不會動動腦殼想一下,格老子的,我就不信?!?br/> ?
老喇嘛久跟漢人打交道,漢話說得通明,見大軍的官長不信,便決定跟著我們一道去,免得我們驚動了兇山鬼湖,藏族是個崇拜高山大湖的民族,在他們眼中,山和湖都是神明的化身,除了神山與圣湖,一樣有邪惡的山,與不吉的湖,但是這些地方,都被佛法鎮(zhèn)住了,喇嘛擔(dān)心我們這些漢人不明究竟,惹出什么麻煩,但是這些話不能明著從嘴里說出來,只好說是帶路,協(xié)助大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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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長見這老喇嘛自愿帶路,當(dāng)然同意,說了句:“要得?!北銕е覀冞@支臨時拼湊起來的增援分隊,從“不凍泉”兵站出發(f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