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鬧的北營之中,一道光幕憑空出現(xiàn)在營寨之上。
在營寨之外,黃飛虎等將領(lǐng)目光凝視著這道突然出現(xiàn)的光幕,見那光幕之上的道道神光。
黃飛虎眼前一亮,這洪荒之中有著這等奇異神光的便只有一位————人王。
他端坐在五色神牛之上,對著光幕恭敬行禮道:“參見大王!”
話音遠遠傳去,讓南北兩方將士都能夠聽得清清楚楚。
雙方兩百余萬人,齊齊將目光投向那道光幕之上。
“鏘!”
正在這時,光幕之上神光一蕩,端坐在龍攆之中的帝辛身影便出現(xiàn)在兩百萬人眼前。
帝辛左眼大日右眼山河,帶著一股無盡的神威,聲音飄渺而淡然道:“孤的將士們?!?br/>
平淡的聲音隨著光幕傳遞而出,場中這時如何還不能確定,這正是他們王的身影。
“參見大王!”
“大王永壽!”
聲聲山呼在甲士口中頌詠,大片大片的將士干脆直接激動的跪伏而下。
帝辛微微點了點頭,淡然神眸微微挪動,似乎惶惶之目將每位將士斗收入眼底,讓得所有軍伍都表現(xiàn)得更加的肅穆端莊,生怕讓人王覺得人族甲士不行。
環(huán)視一圈后,帝辛聲音淡淡道:“陳塘關(guān)總兵李靖,暗中勾結(jié)大教,成為大教暗子。
被王庭查獲并供認(rèn)不諱,如今叛徒已經(jīng)伏誅,不日李靖罪行便將與大商時報公布?!?br/>
“北營之軍,今并入新立四大軍團,此為王庭上軍,人族先登之伍。
四軍團不同于防備關(guān)隘之軍,作為先登,時刻將主動出手搏擊異族。
亦是說,隨時都將會有隕命的風(fēng)險,汝等想好,加入者可報名,不入者亦無懲處,依舊可為陳塘關(guān)守軍,為諸軍團在后搖旗助威?!?br/>
帝辛說完這話,龐大的來自神格與位格的壓力在他的操作下漸漸的從北營之中收斂而起。
他神色淡漠的再次說道:“升官發(fā)財勿入軍團,貪生怕死可往他處?!?br/>
話音落下,所有氣勢連同光幕都隨同帝辛的一個揮手之間便消散無蹤。
作為王者,面對更簡單的軍伍,有時候并不需要說上太多東西。
帝辛的露面以及三兩句話語,頃刻間便直接將李靖這個積年宿將在陳塘關(guān)軍中的威望給打擊的蕩然無存。
人王的威勢在這個時代,尤其并不是諸侯地直接被大商管理的地域之中,浩然巨大。
“沒想到李靖將軍竟然真的背叛了吾族吾民,可恨!”
一位年輕甲士憤恨一聲。
他同伍之中的一位壯漢頓時面色一沉,怒聲道:“大王之言哪能有假?莫要再說什么將軍了,身為大商將領(lǐng)勾連大教比之諸侯還要可恨,虧得吾當(dāng)時還極為敬重那廝。
當(dāng)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是啊,不過大王真是仁慈了,那諸侯大商時報可都有報道,五百諸侯皆炮烙,想想都讓人振奮,還被那姬昌給吃干抹凈。
李靖這賊子只是被大王處死而已,若是吾來,恨不得將其真靈泯滅!”
威望積累的慢,但散的快。
北營之中議論紛紛,那營寨之上的偏將見到帝辛神像隔空降臨,那里不知道黃飛虎說的都是真的。
他趕忙打開寨門,踏空來到黃飛虎身前拱了拱手道:“將軍,方才多有得罪!如今方知將軍所言句句非虛。”
黃飛虎無所謂的擺了擺手道:“無妨,汝并不知曉其中緣由,也是本分?!?br/>
話罷,黃飛虎接著說道:“進營再說吧?!?br/>
南營大軍浩浩蕩蕩的駛?cè)氡睜I。
兩百萬大軍分隔兩方,矗立在巨大的校場之上。
黃飛虎與張桂芳四將站立在巨大的點將臺上。
見著軍備還算齊整,普遍地仙中期后期,天仙也有不少陳塘關(guān)大軍都是微微點了點頭。
畢竟是防備龍族的關(guān)隘,其中將士實力雖然比不上四大軍團,卻也并不算差了。
黃飛虎上前一步,喝道:“今日編入四軍,可有不愿者?”
將手向著校場右側(cè)空曠地域指去,黃飛虎接著說道:“有不愿者,可移步此處,待大軍整合之后繼續(xù)擔(dān)任陳塘關(guān)守備?!?br/>
話音落下,整個校場之中鴉雀無聲,沒有一個人移動自己的步伐。
“升官發(fā)財勿入軍團,貪生怕死請往他處!吾若是不入四軍團,豈不是貪生怕死之輩,平白讓人笑話!”
一位陳塘關(guān)甲士輕聲嘟囔一句,在寂靜的校場之中顯得格外的清晰。
在他周圍眾多陳塘關(guān)甲士都是一臉認(rèn)同的跟著點頭。
人王的話已經(jīng)說的這么明白了,他們從軍本就是為了護衛(wèi)族部國朝,這時怎能退卻?
不得不說帝辛看似只有三言兩語,卻生生的將這些陳塘關(guān)之軍的后路直接斷掉。
收回光幕神通之后,帝辛面色帶著一絲凝重之色。
將百萬人族銳士拉上戰(zhàn)車,帝辛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伐龍族本就事大,兩百萬人都已經(jīng)有些勉強了,他不得不這么做。
“若是能夠直接成為主神,甚至上位神也好?!?br/>
帝辛心中幽幽一嘆。
在帝辛旁邊的殷十娘目光緊緊的盯著帝辛,她蒼白的臉嘴唇顫抖,看向帝辛道:“人王,為何污蔑吾夫君叛族。
人王難道不知曉這是何等重罪,生生世世不得解脫嗎?”
帝辛搖了搖頭,此時龍攆在禁軍甲士的護衛(wèi)下緩緩行駛,神識覆蓋之下,遠處傳來的陣陣鑼鼓喧天之聲都在帝辛耳中,那是哪咤尸首游街的動靜,周遭不知多少百姓向哪咤的頭顱吐著唾沫扔著破爛酸菜。
九鳳抱著臂靠著龍攆的車廂,她看了看神色淡淡的帝辛,對著殷十娘說道:“你那夫君,吾也知曉,勾結(jié)了大教背棄人族,人王并未說假?!?br/>
殷十娘聞言呆了呆,她猛然搖頭道:“不可能,吾從未見過他與大教勾結(jié)之事,你們這是污蔑!”
九鳳目光憐憫的看著一臉不相信的殷十娘一眼,而后接著說道:“你那夫君有一方寶塔靈寶,那靈寶便是大教賞賜收買之物。此物你也未曾見過?”
殷十娘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面上帶著無法相信、遲疑等等情緒不一而足,那靈寶她是見過的,而且不止見過一次。
最近的一日,便是他用寶塔收哪咤之時。
短短兩日不到,先是夫君被殺,兒子被斬首,如今她夫君居然疑似真的背棄了人族。
這讓殷十娘的心情變得比之寒冰還要來人冷冽萬分。
帝辛看了眼九鳳,他其實并沒有打算這么早告訴殷十娘的,所謂哀莫大于心死不止是無法手刃仇人的心死。
還有一種便是得知那去死之人該死,悵然若失比之仇恨更加悲痛欲絕。
搖了搖頭,帝辛抬手輕輕一揮,龍攆靠著殷十娘一邊的窗簾便被掀起。
神識傳音之下,不時,大股人群涌著一輛掛著一根旗桿的車攆徐徐向著龍攆行駛的這條街而來。
遠遠的還有一群小童在車攆周圍拍著手合唱:
“三月三,君巡關(guān)。
妖星降世害人間。
生民亂,苦難言。
圣王如炬除禍患。
削其首,斬其身。
車攆游城百姓安。”
小童們的聲音由遠到近,靠在窗簾旁正一臉彷徨無措的殷十娘呆滯的目光正好便撞上那車攆懸掛的哪咤頭顱。
殷十娘只覺得大腦一沉,眼中都似要冒出金星:“啊?。?!”
殷十娘終究撕心裂肺的吼出了聲,她雙目赤紅的看著哪咤的尸首凄慘喊道:“吾的兒啊……”
吼叫著殷十娘就想破窗而下,但周遭早就被帝辛布置了禁制,如何能夠從中而出。
不止她的人,甚至連聲音都并未傳出。
她激動的不斷撞擊好似沒有任何遮擋的窗口,小童們的聲音越傳越大。
“削其首,斬其身。車攆游城百姓安。”
“削其首,斬其身。車攆游城百姓安!”
殷十娘聽著童謠,她雙手捂著耳朵,對著窗外哭喊道:“不!不是的!吾兒不是妖星??!”
喊了不知多久,殷十娘將目光轉(zhuǎn)向帝辛,她淚流滿面看向帝辛使勁的搖頭說道:“大王!大王!吾兒不是妖星!吾兒不是妖星?。 ?br/>
帝辛神色淡淡的看著幾盡崩潰的殷十娘道:“百姓皆言哪咤是妖星,你說他不是,如何證明?”
“證明?”
殷十娘顫抖著身子,她口中喃喃自語道:“對,證明,吾證明吾兒不是妖星。要證明吾兒不是妖星…”
帝辛淡淡的看著狀若瘋魔的殷十娘,內(nèi)心嘆息一聲。
太多時刻,該死的人死了,留給這世界的總是一地雞毛,以及無盡的苦難?;钪目偸鞘艿淖锔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