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風(fēng)雪小了一些,但寒風(fēng)咆哮,猶如刀子般刮在江上月小臉上,她伸手壓了壓斗篷的帽檐,疾步朝家里走去。
回到家,阿方索懂事將江上月脫下的斗篷掛在火爐邊上烘干上面融化的雪水:“阿姐快上炕。”
江上月點頭,雙手插在褥子下面,頓時暖和的渾身酥了一下。
“怎么樣了……”李娟急問,心里更想知道的江上月是不是真把自己男人的手指剁了,還有那一屁股饑荒還上了沒。
“饑荒給你還上了?!苯显虏[著眼睛,裹在被子里渾身暖洋洋的,難得的對李娟有了幾分好氣。
“那你叔的手……”
“剁了個小手指。”江上月語調(diào)輕松,臉埋在宋薇腿間,懶洋洋的又充滿依戀。
李娟臉色一變,尖叫道:“你……你咋這么狠心……真把你叔的手指頭給砍了!”
江上月抬起頭,微微蹙眉,不滿的看著她,冷冰冰的說:“若不是因為你當(dāng)初喊了幾嗓子救了我娘一命,我會傻到用真金白銀換你男人那根沒用的玩意兒嗎?就這二百塊錢,我買條人命都綽綽有余?!?br/>
二百塊錢,足可以買一兩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的命了。
江老太深感如此:“賤皮子,得了便宜還賣乖,黑心肝的白眼狼,趕緊滾,趕緊滾!”
“大娘,你咋還罵人呢……”李娟有些不樂意。
“我不僅要罵你,我還要打你!”江老太抓起一邊的掃帚,朝她身上抽去,是真的下了死勁:“趕緊給我滾出去,滾出去!”
李娟被抽的嗷嗷叫,一邊躲一邊埋怨宋薇的無動于衷,宋薇正在縫襖子的手一頓,抬頭,聲音平靜無波的說:“給我走?!?br/>
“走就走!咱倆這感情算是到頭了!”李娟氣呼呼的往外走:“不就是二百塊錢嗎,我家男人還把手指頭搭進去了呢,小賤丫頭不知道跟誰學(xué)的,小小年紀(jì)心思這么毒,小心沒人要!”
“你有人要你有人要,你男人還要把你賣了呢,沒良心的白眼狼,要不是我家乖寶,你現(xiàn)在還不知道被賣到那個山溝溝里受人磋磨呢!”江老太一把笤帚耍的虎虎生威,把李娟給趕了出去。
宋薇一直都沒說話,呆呆的坐在那兒,有點走神。
江上月握住她的手:“娘,你咋了?”
“沒咋?!彼无被剡^神,勉強的笑了一下:“就是想到了以前,你娟姨以前也不是這樣的?!?br/>
“人是會變得?!苯显抡f:“時間過得太久了,李娟早就不是以前的李娟了?!?br/>
宋薇眼圈紅紅的,眼看著就要落淚,江上月見了心里像是有針扎著疼的厲害,她不知所措的哄道:“娘,你別哭,她不領(lǐng)情,咱們以后也不必再管她,反正人情已經(jīng)還上了,再怎么樣,也不管咱們的事兒了。”
“你若是實在難受,就打我?!苯显掳阎无钡氖肿约荷砩洗颍骸盎蛘吣铮愕任乙粫?,我現(xiàn)在就去把他男人剩下九根手指都給剁了,給娘出氣?!?br/>
她殺意凜然,老娘眼圈紅的那一刻,她頓時起了殺心。
“你呀你,都是大姑娘了,還整天打打殺殺的?!彼无逼铺闉樾?,她算是想明白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活法,自己管他們做什么,只要自己閨女好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