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見星星不說話,就又喊道:“星星,你快點呀,等下要遲到了?!?br/>
“那個,秀秀,要不你先去學(xué)校吧,我還得把這些雞糞全部掃起來裝好才能去學(xué)校。你快去吧,千萬別遲到了?!毙切切÷暤恼f道。
梁美芬從堂屋走了出來,一臉笑容的看著星星:“星星,你怎么回事呀,媽媽不是跟你說,不要你打掃后院的嘛。你也真是的,要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逼著你干活,不讓你去學(xué)校呢?!?br/>
秀秀轉(zhuǎn)頭看著漂亮的阿姨,問道:“阿姨,星星現(xiàn)在可以去學(xué)校了嗎?我們上學(xué)就快要遲到了。”
“當(dāng)然可以啊?!绷好婪覝厝岬男Φ?,“我都不讓星星干活的,可她非得干,呵呵,星星,快去上學(xué)吧,這些事情我來做就好了?!?br/>
星星怔怔看著媽媽,一時間不知道自己究竟該繼續(xù)干活,還是該去學(xué)校了。
梁美芬見她不動,便走上前去,從她手里拿過掃把,笑道:“星星,別愣著了,快去背書包上學(xué)。放學(xué)了,記得早點回家,免得我們擔(dān)心你?!?br/>
星星沒說話,只是默默走開。
她把鞋子從柴頭上取下,艱難的穿上,然后背著書包,跟秀秀一起肩并肩離開了院子。
剛走出院子沒多遠,秀秀就盯著星星腳上爛得不能再爛的鞋子問道:“星星,怎么回事???你昨天早上不是跟我說,你爸爸會給你買新鞋子的嗎?你的新鞋子呢?”
星星搖搖頭:“我爸爸忘記了。”
現(xiàn)在,她覺得,新鞋子要不要都無所謂了,只要能少挨一點打,其他的都無所謂。
“你的臉怎么了?”秀秀瞧見星星的一邊臉好像有些腫,便伸手去摸。
可星星卻被嚇了一跳,連忙后退避讓:“別摸,會疼的。”
可不是,昨晚媽媽那一巴掌讓她的臉火辣辣的疼了一個晚上,就是到了今早,連洗臉的時候都疼得不行。
秀秀看著她驚慌失措的樣子,忍不住皺起小小的眉頭,有些難過的問道:“星星,是不是你媽媽又打你了?”
“沒事?!毙切呛鋈宦洱X一笑,“習(xí)慣就好了,沒什么的。我爺爺以前跟我說過,我爸爸小的時候也經(jīng)常挨打的,可現(xiàn)在還不是好好的,別擔(dān)心,沒事的?!?br/>
“嗯嗯。一定會沒事的?!毙阈阌昧c了一下腦袋,忽然想起什么,連忙解下書包,從里頭掏出了一樣?xùn)|西來。
那是一塊裹著透明包裝袋的白色奶糖。奶糖只有一個,大小如對折再對折的一元錢人民幣大小。
她把奶糖抓在胖乎乎的掌心上,伸到星星面前再打開手掌,并略帶興奮的說道:“吶,給你,奶糖哦,我媽一天只給我一個,這是我昨天偷偷省下來,這樣一來,今天我們就可以一人一個奶糖了?!?br/>
她說著,笑著,冬日的晨風(fēng)吹亂她的頭發(fā),那明媚的圓滾滾的小臉蛋像極了東南山上圓溜溜的太陽。
潔白的奶糖也在朝陽的光輝中白得柔和,白得明亮。
星星一把抓過奶糖,緊緊握在手中,仿佛握著這個世界上最美最甜最閃耀的那顆寶石。
真不知道,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秀秀,那她的生活得灰暗到什么地步啊。
不過她很慶幸,慶幸在這個世界上,至少還有秀秀這樣一個朋友。
這樣一來,她的生活也就不是灰暗的了。
灰暗的生活是沒有光澤的。
就像青草失去了綠色,也像大樹失去了賴以生存的土壤。
不過,開荒嘛,可不就是這樣。
一些草啊樹啊的倒下,必定會迎來一些新物種的降臨。
看著已經(jīng)干枯發(fā)黃的植物,劉青山抹了一把汗水,喘著粗氣朝坐在地上的老爸說道:“爸,你看到?jīng)]有?表面上說是你在開荒,可實際上呢,這一大片山地里的野木有百分之八九十都是我砍下來的,你呢,干了這么久,就開了那一點點荒地,也不知道你是干什么吃的。”
聽到這話,劉遠河翻了個白眼:“我那是故意讓著你,懂不?我就是想讓你小子得意一下,所以才故意放慢手腳,好讓你多干點活,也多個牛逼可以吹。要不是鼓勵你小子,就我一個人在這里干活的話,不用一個禮拜,我就能把這些山地全部開好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