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閑郡主,閨名顧長寧,是晉國公的嫡長女,晉國公府的二小姐。
她生母徐氏出身廣平侯府,舅舅是屢立戰(zhàn)功的驍遠大將軍,姑姑是先帝在時最得寵的惠妃。
她出身尊貴,備受榮寵,是真正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女子。
這書閑郡主的封號也是先皇欽賜,取賢良淑德之意。
只是書閑郡主并未按照先皇的期待長成溫柔嫻淑的大家閨秀,而是在這萬千寵愛中長成了誰都不敢招惹的混世女魔王。
她招貓逗狗,上山下海,打公主罵太子,干的每一件都是驚天動地,足以被京城老百姓津津樂道上三天三夜的大事。
跟她一比,秦寧之的那些所謂囂張跋扈的舉動都不夠看的。
秦寧之敢把太子吊起來打屁股嗎?
書閑郡主敢!
書閑郡主自三歲有記憶以來,一路橫沖直撞著長到十歲,還從來沒遇到過什么挫折和失敗。
她連太子都敢打,就差沒去皇帝身上拔胡須了,你說她還怕誰?
書閑郡主從來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打從心底佩服除了她父親和二哥以外的人。
那天,戶部尚書府辦春花宴,她向來惱這些笑得虛情假意的大家閨秀,幾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阿諛奉承,都不是真心的,有什么意思,累不累啊!
她正想尋一個機會嚇一嚇這些虛偽的女人,想看她們脫下偽裝的笑臉到底個什么模樣。
她就撞見了悄悄把幾條拔了毒牙的竹葉青往花園里扔的秦寧之。
“你在干什么?”書閑郡主驚愕。
“沒看到么,放毒蛇?!鼻貙幹^也不抬地回答她。
“你想干什么?”書閑郡主更加驚愕。
干壞事干得如此坦然,太有前途了!
“呵,當(dāng)然是嚇唬人?!鼻貙幹窗装V一樣看著她,然后好心地指了指花園里與人談笑風(fēng)生的一個穿桃紅色褙子的婦人,淡淡道:“她剛剛欺辱了我母親,她女兒也幾次三番挑釁于我,我知道今天情況特殊不能將她們捉過來打一頓,所以方才去這后院竹林捉了幾條蛇,拔了牙齒嚇唬嚇唬她們,讓她們以后再狗眼看人低?!?br/> 哇塞!書閑郡主活了十年,還從未遇見過如此對她胃口的人!
她實在太佩服了!
這跟她是一路人??!
“我叫顧長寧,你叫什么,我們交個朋友吧!我也討厭這些虛情假意的女人!”
書閑郡主面孔雪白,笑起來會露出兩顆尖尖的小虎牙,格外得嬌蠻動人。
或許是那日的晨光太刺眼,晃得人迷了心智,秦寧之第一次對一個陌生人伸出手,“我叫秦寧之?!?br/> “哇,你也有個寧字誒,我們真是有緣!你也是丙戌年的嗎?”
“誒,寧之,你有哥哥么?我有兩個哥哥,我二哥可壞了,經(jīng)常欺負(fù)我,你能教我怎么拔了毒蛇的牙么,我要去嚇唬他!”
“寧之寧之,你看,那就是我二哥!顧家二公子驚才絕艷、艷冠京華,外頭人是這么傳的吧?哈哈哈我告訴你那都是假的,我二哥可不是什么善茬!”
“寧之,你是不是喜歡我二哥?哎呀你怕什么?你若是真的喜歡我二哥我?guī)湍惆?!?br/> “寧之,你傻呀!你可以直接求皇上賜婚??!皇上一定會答應(yīng)你的,我也會幫你的!”
“寧之,你信我,我沒有別的意思,我真的只是想要幫你!”
“寧之,對不起,對不起……”
……
“姑娘!姑娘!”
記憶里的聲音逐漸遠去,現(xiàn)實中的聲音不斷傳來,秦寧之才恍恍惚惚地回過神來。
“姑娘,您怎么了?別嚇我??!”青芽的聲音都帶了哭腔。
秦寧之閉了閉眼,努力逼自己忘記那些痛苦的回憶,可是雙手還是不住地打顫,連桌角都抓不穩(wěn)。
秦寧之,冷靜!一定要冷靜!
都過去了,都已經(jīng)過去了,怎么見到陳氏都能冷靜,卻聽不得晉國公府任何一個人的名字?
這樣怎么能行,怎么與他們劃清界限!
她只恨沒有重生在一年前,這樣她就不會去赴那場春花宴,就不會遇到顧長寧,更不用擔(dān)心日后的悲劇。
好在,好在顧景元如今尚在軍中沒有回京。
“去把信燒了吧,以后不要再收晉國公府的任何來信。”秦寧之總算穩(wěn)下心神,這樣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