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百夫長帶著陸遙來到兵庫。剛一打開大門,一股腐朽的氣味撲面而來,還夾雜著鐵銹的氣味,讓人受不了。
“讓校尉見笑了?!蹦莻€一直出頭開口的百夫長干笑著招來士卒給兵庫通風(fēng),散去里面的怪味。
“你叫什么名字?”陸遙退到一旁,免得被怪味熏著,望著忙碌中的士卒,頭也不回的問道。
“小人姓申,家中排行老大。大伙都叫我申大?!鄙甏蟾尚χ?。
陸遙表情古怪的看了申大一眼。窮苦人家不講究名字。多以姓氏后面隨便帶個字就是一個名字。就比如說申大,家中排行老大,所以叫申大。排行老二,通常就叫申二。窮苦人家出身能夠當(dāng)上百夫長那可真是不容易。
看到陸遙臉上的表情,申大一愣,隨即搖頭苦笑道:“不瞞校尉,小人出身不好。能當(dāng)上百夫長,全是十年前在西涼打退羌人來犯立下的功勞。我們兄弟三個都是如此。奈何得罪了西涼刺史被發(fā)落回京,安排到了這個鬼地方混吃等死?!?br/> 陸遙點點頭算是回應(yīng),又看向另外兩個百夫長。
“小人姜二?!?br/> “小人孔三?!?br/> 兩個百夫長機靈的自我介紹。陸遙讓他們看到逃離這個只能混吃等死的地方的希望。他們都是從戰(zhàn)場上用命換來的前程,要不是沒有門路,誰樂意守著破倉庫。大頭全被上面拿走,他們只能分潤一點渣渣。要是出了事,他們第一個就會被當(dāng)成替死鬼。
這時士卒們疏通了兵庫內(nèi)的渾濁空氣,開始了盤點工作。一捆捆箭矢魚貫送到陸遙面前。這些箭矢看上去不錯,實際上箭桿已經(jīng)發(fā)了霉。士卒搬來箭矢的時候偷偷擦掉了霉印,但是倉促之下處理得不夠,仍然能夠看到霉跡。陸遙甚至還看到不少箭桿被蟲蛀了。
陸遙面沉如水,始終一聲不吭。
申大瞧見陸遙臉色不對,面色變了變,干笑道:“前些天下雨,有點潮……”說到這里,他也沒好意思繼續(xù)強行解釋,趕緊轉(zhuǎn)移話題:“本庫共有箭矢五萬支,長槍一萬,樸刀盾牌各有五千,兵甲數(shù)量不多,只有一千。馬具等其他器械都在其他庫存放?!?br/> 五萬支箭矢是個不小的數(shù)目。三百士卒整整花了兩個時辰才搬運完。這個過程中陸遙始終一聲不吭,神情很是冷漠??吹蒙甏笏麄?nèi)齻€心驚肉跳,心說該不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想要拿他們開刀。
箭矢清點完畢,三百士卒沒顧得上休息,又在申大他們的吆喝下開始清點長槍。這些長槍依舊不堪入目。槍頭滿是鐵銹,放在太陽底下都不會反光。槍桿和那些箭矢相差無幾。再接下來的樸刀和盾牌不用多說。整個兵庫基本全廢了。只有新近入庫的一萬箭矢,五百樸刀以及一千長槍完好。
盤點完畢,已經(jīng)到了黃昏時分。申大湊上前來討好道:“校尉剛剛上任,不如我們?nèi)齻€置備酒席,恭賀校尉高升?!?br/> “不必了,我還有要事,告辭?!标戇b拿過書記手里的兵庫名冊,翻身上馬,離開甲字一號庫。
回到客棧,陸遙找來蔡琰,將兵庫名冊放在桌上,哈哈笑道:“沒想到這次有這么大的油水。”
蔡琰眨眨眼睛,拿起名冊翻看了起來。只看了幾眼,她驚喜的問道:“主公是想吞掉這些東西?”說到這里,她又皺起了眉頭,若有所思道:“不妥,這些東西都在冊。即使都已報廢,也由不得主公私吞。何進(jìn)正愁沒有借口對付主公。一旦事敗追查下來,主公脫不了干系??峙逻B蹇碩都保你不得?!?br/> 陸遙笑著搖頭。蔡琰雖然聰明,但是畢竟身為npc,有固有的局限性。何進(jìn)把他安排去了甲字一號庫,目的十分明顯。想借這個機會合理合法的處置他。但是蹇碩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