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著哐啷一聲,侍衛(wèi)帶上門,出去了。水印廣告測試水印廣告測試
????室內(nèi)一片幽暗,慕容泰毛骨悚然,不知道秦王究竟要干嘛,爬起來又沖上去猛烈拍門:
????“來人!來人吶!快開門!放我出去!我是歸德侯府的二少爺!你們休想玩什么手段!——告訴你們主子,有本事將我送回侯府!有本事將這事兒捅開,報上去,叫皇上來審我罰我!你們憑什么動私刑?轉(zhuǎn)告你們主子,我要是有一點(diǎn)兒損傷,休怪我與他鬧個魚死網(wǎng)破!呵呵——皇子罔顧國法,私刑于侯府公子,為女人私下爭風(fēng)吃醋,看他扛不扛得起,看那赫連貴嬪有沒本事給他求情!”
????門外,侍衛(wèi)走出去幾步,只見另一名同僚已經(jīng)將兩人領(lǐng)來了,揮揮手,指了指后面的房間,示意人在里面。
????室內(nèi),慕容泰拍得手抽筋,剛停下來,退后了幾步,扶著梁柱喘氣兒,只見門“咯吱”一聲,開了條縫,然后緩緩打開。
????一股香粉味飄了進(jìn)來,兩個人影滑魚一樣進(jìn)來了,后面那個人順手嘎吱一聲,又推上門,扭了一把,將門給重新l鎖上了。
????兩個人一進(jìn)來,濃香更重,讓人幾乎呼吸不順。
????慕容泰前世今生也算是花叢里打轉(zhuǎn)兒的人,除了妻妾與通房,在外面與世家子弟交往時,偶爾也會上青樓喝酒,中途點(diǎn)幾個粉頭**取樂、共度良宵是常有的事兒,從大家閨秀,到小家碧玉,到勾欄姐兒,什么女人沒見過?
????此刻因?yàn)楣饩€黑暗,慕容泰雖然看不清楚進(jìn)屋的人,可那香味卻聞得很熟悉,香味濃厚俗艷,聞著刺鼻,不是良家閨閣女子會用的淡雅香味,好像是——青樓的粉頭慣常用的!
????這般一想,慕容泰身子驟然撐直了,眼睛瞪得銅鈴大:“你們是誰?你們來干什么?這是什么意思!”
????一人已經(jīng)點(diǎn)亮了一盞桐油燈,放在桌子上,燈火星子一閃,雖微弱,可照亮室內(nèi)還是戳戳有余的。
????慕容泰呼吸凝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兩個打扮妖嬈,徐娘半老的肥碩女子站在面前,只怕快有兩百斤,濃妝艷抹,滿臉褶子夾著沒有抹勻的粉脂,身著五顏六色的劣質(zhì)絲紗艷衣,遮掩著渾身贅肉,一步三搖地擺著寬腰,逼近過來,一笑,露出長期在妓館抽大煙而熏黃的板牙:“公子,今兒便由奴家姊妹來伺候您?!?br/>
????另一人亦是笑得開懷:“喲,公子生得還真是俊呢?!币粡堊欤例X縫間還夾著晌午吃飯沒挑下來的綠菜葉子。
????慕容泰確實(shí)各色各樣的女人都玩過,卻從沒試過這種重口味,只覺一股濃香撲近,哪里瞧得起這種低等妓子,都快嘔出來了,喝叱一聲:“滾——”
????聲音未落,一人已經(jīng)將他推到旁邊的大床上,將他壓了個透實(shí),開始摘他的衣冠:“公子別害羞嘛,瞧您這英俊風(fēng)流的樣兒,只怕也不是第一次吧,咱們姊妹二人好久不曾開過葷,平日多是伺候那拉車的和倒馬桶的下人,沒料到這輩子竟有福分與您這種朱門貴戶的俊俏兒郎來一場露水姻緣呢——公子莫急,咱們姊妹二人叫您舒坦——咯咯——”
????另個粉頭更是迫不及待,竟是已撲上來,貼住慕容泰一張臉亂啃一氣兒。
????慕容泰哪抵得過兩人腰肥體壯的粉頭,被壓得根本起不了身,又快被兩人口臭和腋臭熏得昏倒,酸水直冒,頭一歪,竟吐了出來,這一場下來,只怕命都得去半條,吐完了,慕容泰又胡亂蹬著腳,狂亂地?fù)u頭:“滾!跟爺滾!”
????牛不飲水,不能強(qiáng)摁頭,若是一直這個樣子,只怕難成好事,一名粉頭與姊妹對視一眼,一人繼續(xù)壓住他,一人從袖子里摸出個小葫蘆瓶,打開后往慕容泰嘴里灌著,沒過一會兒,男人居然消停下來,好像失去了力氣,臉上還透出兩抹不正常的潮紅……
????“噯喲,起反應(yīng)了!”一名粉頭十分驚喜。
????“嘿嘿,怎么可能不起反應(yīng)!這媚香可是咱教坊里最搶手的哩?!绷硪幻吡艘宦暎靡獾卣f。
????兩人對看一眼,眼睛里都露出餓狼看著失去反抗能力獵物的目光,把男子身上的衣裳一件件剝了下來……
????屋子外,秦王府兩名兵甲瞇著眼,在不遠(yuǎn)處看著屋子,就算關(guān)著門,也想象得出里面是怎樣的場景了,搖頭笑了起來。
????“喂,也不知道那慕容二少醒過來是個什么感受。不過啊,要我說,這次秦王怎么好像心軟了一點(diǎn)?上次那郁成剛,下場多慘烈吶——”一名侍衛(wèi)抱臂感嘆道。
????另一名侍衛(wèi)笑著瞟了同伴一眼:“你當(dāng)就這么完了?你當(dāng)秦王叫這兩名又丑又老的妓女來,只是為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跟你說,這慕容二少與這兩名丑妓一場雨露下來,今后啊,有夠愁的,這一輩子都玩完兒了,呵呵,我看倒比那郁成剛受折磨多了?!?br/>
????“啊,一輩子都玩完了?怎么回事?”對方一疑。
????侍衛(wèi)湊近同僚的耳邊:“那兩名姐兒是春柳巷教坊里出了名的‘瘟雞’,接客接了幾十年,渾身都是病,平日只能騙外地客人,京城的嫖~客,哪個敢碰她們?”
????“???你是說——”
????“可不就是治不好的花柳臟病,”侍衛(wèi)壓低聲音,“你可記得咱們王府曾近有個小廝,貪歡好色偷偷跑去妓院玩,染了這種病,后來是什么下場~”
????怎么不記得?另一名侍衛(wèi)脊背微微一涼,這花柳病是**所致的絕癥,當(dāng)下大宣醫(yī)術(shù)水平無藥可醫(yī),得了的人渾身潰爛流膿,奇癢無比又不抓,生不如死,患者中,女子終生不孕,男子則因疼痛再不能行房,當(dāng)時王府那小廝染了這種臟病后,不到十來日便發(fā)作,又疼又癢,每天哇哇叫,膿水不斷,將褲子和床榻全都染臟了,別說當(dāng)差辦事兒了,正常人的日子都過不了,最后被三爺發(fā)現(xiàn),叫人驅(qū)趕出府,下場自然十分悲涼。這病除了身體受折磨,更是得遭人眼光,下半世哪里還能走出見人?
????對方恍然大悟,深吸口氣,這三爺,金口玉言說了不讓那慕容泰掉一根汗毛不少一塊肉,這可這一招,倒是比讓他掉肉少毛還要狠得多。
????*
????杏園。
????云菀沁服下醒腦湯藥,休息了會兒,身子沒什么大礙了。
????見天色不早,夏侯世廷喚來施遙安,叫他送云菀沁回云府。
????云菀沁站起身,看了一眼余氏給他煮好的藥仍放在桌子上,原封不動,熱氣都快沒了,道:“怎么還不喝?”
????夏侯世廷見她像個管家婆似的,這架勢,看樣子要等自己喝下藥才放心走,心中發(fā)了些許多年來都沒有的暖意,微微一笑,端起杏園的粗瓦搪瓷碗,平日喝慣了的棕褐色濃稠苦澀的藥汁順著味蕾,沿著咽喉滑了下去,滲進(jìn)心肺,出乎意料,有淡淡的甜味,又不像通常用來鎮(zhèn)苦的果脯或者蜂蜜乍一嘗很甜,可等甜味一散,藥苦味仍持續(xù),這個甜味偏淡,可十分清馨,回甘很長,一直縈繞在舌頭尖上。
????他眉一挑,暫時放下碗,望向云菀沁,只見她唇角浮現(xiàn)出一抹恬笑:“我看杏園后面藥田的溫室林里有槐花,就請余媽媽幫忙打了幾朵下來?!?br/>
????余氏站在門口,笑著道:“是啊,云小姐叫我將槐花的花蕊搓下來,研成粉末加進(jìn)藥湯,說是槐花花蕊有能食用的清甜味道,可以鎮(zhèn)住苦味,比蜂蜜還要好呢,而且那槐花還有清熱瀉火的涼血作用,正與三爺?shù)牟ΠY。不知道三爺覺著口感如何?雖說良藥苦口,可太苦了,喝久了也傷胃,若是三爺覺得可行,待我與姚院判說一聲,今后在三爺?shù)乃幫琛⑺帨?,都添一些。?br/>
????夏侯世廷睨一眼云菀沁,目光又落在湯藥上,皺眉:“這味——”
????“味道怎么了?”云菀沁盯住他。
????“有點(diǎn)兒不對勁兒啊——”聲音輕飄飄,也聽不出什么。
????云菀沁一把接過他喝過的碗?yún)萘艘恍】?,明明就是槐花香味,清新自然不沖鼻澀喉嚨,哪里不對勁兒了!
????夏侯世廷唇揚(yáng)了起來,將碗拿過來,一碗干盡了,接過帕子拭拭嘴:“確實(shí)不對勁,——藥里居然有甜味。”
????原來是故意撩撥,云菀沁啞然,無不無聊??!不過他真的是越來越兩面派了——當(dāng)著自己和外人的,截然兩個樣子。
????余氏見三爺?shù)呐e止,別說云小姐加槐花了,就算素手一指,要在藥里加狗尾巴草,只怕三爺也得點(diǎn)頭咽下去,笑著說:“老身明白了?!?br/>
????云菀沁見他乖乖喝完,渣兒都不剩,方才道:“從今后,你的傷,有我跟姚院判一塊兒治,你身上的疤,由我一人治?!闭f著,跟著余氏朝外走去。
????這話說得,怎么就那么勾人?讓夏侯世廷對大婚后的日子有些迫不及待了,又浮想聯(lián)翩,她究竟要怎么個治——自己身上的疤,不覺嘴角一勾。
????云菀沁臨出門,卻聽他在背后喚了一聲,只聽他口氣輕緩:“剩下的這段日子少出些門?!苯裉斓囊馔?,他再禁不起發(fā)生第二次,自己畢竟不能十二個時辰貼身看著她,若有下次,哪里還會有這樣的好運(yùn)氣。一天還沒進(jìn)王府的門,他的心始終是懸著的,緊張她又發(fā)生什么意外。
????她明白他的意思,頷首,又禁不住問道:“你把慕容泰怎么樣了?”
????他目色深濃:“你放心,他還不值得本王親自動手,更沒資格叫本王為他動什么真格。本王自有主意。天不早,快回去吧,免得家里說。”
????云菀沁抿了抿嘴,您不動手,比親自動手還要厲害呢,那郁成剛不就是個活生生的先例,您是沒動手,是叫黑瞎子為您動了手,最后還將那黑瞎子擒回來,又立一功,還真是一物二用,不浪費(fèi)啊您。
????出了杏園,云菀沁上了馬車,施遙安馬鞭一揚(yáng),調(diào)頭,疾馳而去。
????杏園,室內(nèi),夏侯世廷站在大窗后,目視著馬車離開,忽然眉峰略擰,轉(zhuǎn)身踱步到簡榻上,玉立修長又清瘦俊挺的背影在窗外灑進(jìn)來的余暉中,往下彎去。
????蕊枝只當(dāng)他是想坐下來,試探:“三爺是不是累了?您先歇會兒,奴婢這就去叫人備好另輛馬車,馬上回府——”
????話音猶繞,只叫男子長背一曲,撐住了簡榻,另一只手抬起來,捂住了口鼻。
????“三爺!”蕊枝大吃一驚,與剛剛從外面送完人的余氏一起看在眼里。
????兩人想也不想,一起撲過去,將男子扶坐下來,只見他的掌縫間已經(jīng)沾了烏血,是剛剛嘔出來的。
????“沒事?!毕暮钍劳㈨樖帜闷鹩嗍线f過來的帕子,只平靜地拭了拭嘴邊的血跡。
????果真還是累得犯了病!蕊枝咬咬唇,就是說了,這個時候怎么能出門?看三爺這樣子,只怕早就覺得不對勁兒了,見著那云家小姐在,才生生給憋住。
????余氏診了會兒脈象,見平穩(wěn)無誤,放下些心,道:“可能是今兒早上藥蛇清了一半,還沒清理干凈就趕著出門,加上這一路跑來跑去,心里發(fā)過急,牽動了…沒事兒,我這就去再給三爺煮碗藥,先壓著,回府后再由應(yīng)大夫看看,再不行,我去通知姚院判,叫他過來?!闭f著便形色匆匆地忙去了。
????蕊枝服侍夏侯世廷喝下湯,怕耽擱久了真拖嚴(yán)重了,趕緊去叫了馬車,趁著夜幕降臨前,先回了秦王府。
????*
????云菀沁回了云府,已經(jīng)近了夕陽。
????初夏早就在側(cè)門等著,一見小姐就上前,將云菀霏宅子那邊的事兒說了一下,叫云菀沁安心,說是東西都收妥了,不會留下什么痕跡,一同去的云家車夫是老家人,當(dāng)時在巷子口等著,并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且初夏后來一個人先回云府時,私下嚴(yán)厲叮囑過,車夫絕不會對外說什么。
????初夏又將碧瑩和云菀霏的情形說了一下,最后才道:“……老太太早就回來了,得知您不在,問過下人,下人說那二姑娘生病,您去宅子看她了,剛剛還叫嫂夫人過來瞧過一次,問您怎么還不回,只差快要派人去找您了,幸虧奴婢回來早一步,只說您看望完了二姑娘,上舅老爺家去了,若是老太太等會兒問起來,大姑娘可別說錯了?!?br/>
????云菀沁點(diǎn)點(diǎn)頭,這事兒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尤其家里還有幾個居心叵測,恨不得自己名聲一敗涂地的人,一邊聽著初夏的交代,一邊朝自己院子走去,末了,一蹙眉:“云菀霏這會兒人呢?”
????“被秦王的那個貼身婢子,叫什么蕊枝的吧,劃得臉上就跟爬了蜈蚣一樣,毀了容,流了不少血,奴婢走的時候,還昏著呢,最好給疼死了!”初夏狠狠呸了一口。
????疼死?那多沒意思!本來瞧著云菀霏如今成了個見不得光的外宅姨娘,三餐不繼,過得這么潦倒,已經(jīng)得到了報應(yīng),也就算了,既然她還要步步緊逼,今天還做出這種齷蹉事——那么,云菀沁倒也是個公平的,你怎么對我,我便統(tǒng)統(tǒng)還給你,再加把作料,給你添個味兒。
????只是眼下,暫時須要先應(yīng)付一下祖母,以及另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