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篷船自貨船邊上慢慢錯過,船長見對方?jīng)]有絲毫的敵意,倒是徹底放下心來。
只是眼看到那船上綁著一人,船上眾人自然是心中奇怪,但這些水手在海上都是謹(jǐn)記一句話,那便是人不犯我我犯人,無論是誰,只要對方不招惹自己,無論發(fā)生何事,那都是不要輕易卷入進(jìn)去。
烏篷船來的怪,船長既然確知對方不是沖著貨船來,也就不可能輕易去招惹對方。
但齊寧和赤丹媚的心境卻是完全不同。
齊寧此時當(dāng)然已經(jīng)明白,赤丹媚口中的“白師兄”,當(dāng)然只可能是白羽鶴。
白羽鶴劍法出眾,在當(dāng)今天下出類撥萃,與赤丹媚都是出自東海白云島,屬于白云島門人,可是去年白羽鶴就被逐出師門,齊寧更是在襄陽青木大會之后回京的路上遇到他,知道白羽鶴跟隨北堂風(fēng)去了西北,自此之后,便再無音訊。
如果有人說白羽鶴被人綁了起來,齊寧那是打死也不相信,可現(xiàn)在事實就在眼前,齊寧心下大是驚駭。
齊寧一開始并沒有認(rèn)出那是白羽鶴,而且他也不可能想到白羽鶴會被人綁起來,而赤丹媚如此確定,齊寧仔細(xì)打量,看對方的身形輪廓,越看越像。
他心中驚駭,固然是因為白羽鶴被綁,更吃驚的是這天下間有誰能夠制服白羽鶴,更將其綁?。?br/>
白羽鶴劍法了得,心高氣傲,若當(dāng)真不敵對手,便是死,也不可能受此折辱。
能夠?qū)子瘊Q綁起來,只能說白羽鶴被完全控制住,身不由己,連自己的機(jī)會也沒有。
眼見得烏篷船緩緩錯開,赤丹媚怎可能坐視不管,掙了一下,道:“那一定是白師兄,我......我要救他!”
“可是你知道是誰綁了他?”齊寧壓低聲音道:“能夠控制白師兄的人,絕非泛泛之輩?!?br/>
“那我管不了!”赤丹媚掙脫齊寧手,足下一點(diǎn),整個人已經(jīng)躍上船舷,四周頓時發(fā)出一陣驚呼,赤丹媚身法輕靈,踩在船舷追上幾步,騰身便往那烏篷船跳過去,也就在此時,只見從無烏篷船側(cè)邊的布簾后,一件東西直飛出來,速度快極,直往赤丹媚打過來,赤丹媚花容失色,身在空中,卻已經(jīng)避無可避,“噗”的一聲,已經(jīng)被那件東西擊中,隨即整個身體似乎是被拍了回來一般,眼見便要摔在甲板上,好在齊寧已經(jīng)飛身上前,探手托住了赤丹媚的腰,在甲板上站穩(wěn),便聽“噗”一聲,赤丹媚竟是噴出一口鮮血來。
齊寧大吃一驚,船上眾人也都是大驚失色。
赤丹媚的身法,讓包括船老大在內(nèi)的所有人都是驚詫莫名,想不到船上的客人中,竟然還有如此了得的人物,等到烏篷船飛出的東西打中赤丹媚,又見赤丹媚一口鮮血噴出,更是驚恐萬分,拿到的水手們已經(jīng)握緊了刀,如臨大敵,有幾個出來看熱鬧的旅客,唯恐殃及池魚,轉(zhuǎn)身就往船艙跑去。
“你怎么樣?”齊寧心下又是一凜,需知赤丹媚武功不弱,也算是頂尖高手,雖然身在半空,但以她的實力,要避開來襲的暗器并不難,可是烏篷船打出的暗器,速度實在是太快,齊寧只看到那東西一閃,甚至來不及提醒,就已經(jīng)打在了赤丹媚的身上,他關(guān)切赤丹媚之余,心知烏篷船內(nèi)真的有了不得的高手。
“不......不是暗器,好......好深的內(nèi)力!”赤丹媚美眸帶著驚色:“我沒什么......沒什么大事......!”齊寧這時候卻發(fā)現(xiàn),在船舷上,竟然穩(wěn)穩(wěn)地落著一只小酒杯。
那酒杯是只瓷瓶,純潔如雪,并無青花。
對方打出酒杯,不但瞬間擊退赤丹媚,而且還算準(zhǔn)落在船舷上,這已經(jīng)不只是手法了得,而是出手之前的算計已經(jīng)讓人恐怖。
烏篷船那布簾沒有打開,里面的人沒有丈量貨船的距離,完全是憑自己的感覺判斷出來。
齊寧自問即使自己練上一年半載,也未必能夠?qū)W會這一手。
“我沒有請你們登船,你們就算是天上的神仙,也不可在我的船上歇腳?!睘跖翊瑑?nèi)竟然傳來一個極其輕柔的聲音,聲音嬌脆清細(xì):“我若請你們上船,你們不上來也是不成。”
聽到這聲音的人們都是互相瞧了瞧,顯出驚訝之色。
將人綁在船頭,而且出手了得,許多人都以為船上必然是個兇惡之人,誰知道竟然是個女人。
這聲音柔嫩嬌脆,只聽一句,就可確定是名女子。
齊寧也是有些意外,感覺赤丹媚氣息勻稱,應(yīng)該沒有什么大事,心想對方一出手就能傷了赤丹媚,而且還將白羽鶴綁在船頭,那么自己還真不可輕舉妄動。
白羽鶴沒有絲毫動靜,就像一根木樁一般,似乎對周邊發(fā)生的一切一無所知。
“你為何......為何加害白師兄?”赤丹媚怒道:“你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