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藏淡淡道:“只要啞奴安然無事,便是天下人都死絕了,又有何干系?”
齊寧倒吸一口涼氣,但心中卻也明白,這幾十年來的遭遇,已經(jīng)讓地藏心中充滿了怨恨,當(dāng)年在大雪山被拋棄,那顆怨恨的種子就已經(jīng)深埋在她的心中,時間流逝,仇恨的種子在她的內(nèi)心深處早已經(jīng)成長為參天大樹。
一直縈繞在齊寧心頭的謎題,今日終是得到了事實的真相。
北宮長嘆一聲,卻并無說話。
地藏凝視著北宮,良久之后,忽然道:“當(dāng)年啞奴救了你一條性命,你欠他一份情,你認(rèn)不認(rèn)?”
北宮點頭道:“不錯,我欠他的,也欠你的?!?br/>
“今日你是否該將你所欠的償還給我們?”
北宮立刻道:“無論你們需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到,必不推辭?!?br/>
“那好,你幫我辦一件事情,你可愿意?”地藏問道。
北宮頷首道:“你說,我能做到,定會竭盡全力?!?br/>
地藏將目光緩緩移向島主,輕笑道:“此人口蜜腹劍,乃是天下間最為無恥之徒......!”她還沒說完,島主已經(jīng)赫然變sè,只聽得地藏繼續(xù)道:“當(dāng)年距離啞奴最近的除了黑伏,便是此人。黑伏當(dāng)時大腿受傷,行動不便,自身難保,而且黑伏已經(jīng)死了,當(dāng)年的債也就一筆勾銷。但此人當(dāng)時若是能夠出手,啞奴必能得救,可他看到啞奴向他揮手,他卻置若罔聞,啞奴遇害,此人罪不可赦?!?br/>
島主眼角抽動,便是齊寧也趕到有些錯愕。
地藏明顯是與島主私下有約,今日是要聯(lián)手對付北宮,卻不想此時竟然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這樣的人,自然不能活在世上?!钡夭芈曇羧岷?,帶著一絲淺笑:“劍神能否幫我殺了此人?”
北宮也是露出一絲驚異之sè,自然是沒有想到地藏會讓自己對島主下手。
島主卻已經(jīng)看出來,地藏這話,分明是早有準(zhǔn)備,并非臨時起意,冷笑道:“暮姑娘這是什么意思?你我的約定,你當(dāng)放屁?”
“劍神是否答應(yīng)?”地藏理也不理島主,只是盯著北宮問道。
北宮沉默片刻,這才看了島主一眼。
島主卻忽然笑起來,大聲道:“北宮兄,兄弟今日才知道這么多年一直錯怪了你。兄弟一直以為你待他冷淡,只是薄情寡義,現(xiàn)在才明白,這女人心如蛇蝎,狠毒至極。她這分明是挑撥你我兄弟自相殘殺,她卻可以坐山觀虎斗,最終漁翁得利。”
其實誰都明白,地藏讓北宮出手對付島主,確實是想讓兩大宗師舍命相搏。
“北宮兄,此番咱們登島,是為了玄武丹?!睄u主嘆道:“兄弟現(xiàn)在對天立誓,這玄武丹歸你所有,不與你爭搶。不過這婦人心腸狠毒,若不鏟除,必然是禍患無窮。你心里很清楚,這些人中,她對你恨意最深,你我自相殘殺,無論最后誰勝出,也必然是強(qiáng)弩之末,到時候只要她出手,輕易就能取下勝者的性命。你若勝了我,她立刻便會對你下手,絕
不會手下留情?!?br/>
北宮微微頷首,道:“我明白!”
島主忙道:“北宮兄既然明白,咱們自然不能中了她的詭計,你我二人聯(lián)手除掉這歹毒婦人,并非難事?!?br/>
北宮再次點頭道:“如今你我若是聯(lián)手,普天之下,已經(jīng)沒有敵手?!?br/>
“除掉這婦人,玄武丹歸北宮兄所有,兄弟絕不多說一個字。”島主嘆道:“兄弟也可以保證,自今而后,再不出白云島半步,這天下就歸屬北宮兄所有?!?br/>
齊寧心下冷笑,暗想這莫瀾滄果然是齷齪至極。
島主本來預(yù)謀已久要與地藏聯(lián)手除掉北宮,卻不想事情的發(fā)展與他所想完全不同,事到臨頭,地藏非但沒有與他聯(lián)手的意思,甚至唆使北宮對他下手,如果北宮真的出手,誠如他所言,無論誰勝誰敗,最終唯一的勝者只能是地藏。
島主心知事情不妙,先前還對北宮虎視眈眈,轉(zhuǎn)眼間便即向北宮示弱。
便是江湖上普通的角sè,但凡有些骨氣,也不會如此厚顏無恥瞬間就變換臉sè,但此刻島主變換臉sè卻是一副義正詞嚴(yán)模樣,非但是齊寧,便是在場其他人也都顯出鄙夷之sè。
北宮沉默片刻,這才向地藏道:“我這一生欠你很多,現(xiàn)在能為你做的也只有這一件事?!?br/>
地藏幽幽道:“你只要能為我做一件事,也不枉我曾經(jīng)那般待你?!?br/>
北宮再不廢話,轉(zhuǎn)身面向島主,平靜道:“你我這一戰(zhàn),本就是在所難免。”單手負(fù)在身后,抬起另一只手,島主面sè嚴(yán)峻,沉聲道:“北宮兄當(dāng)真要為她所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