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不用管我。”
這句話烙在杰克心上,讓他徹夜未眠。清晨,雪停了,風靜了,陰云依舊籠罩著這片大地。杰克在收拾好行李后走到邢老漢身旁,彎下腰,湊到他面前,輕聲問:“你一個人可以的吧?”這是一句廢話,杰克知道。
邢老漢靠坐在帳篷里,看著帳篷外大吉大利兄弟倆把東西搬上雪橇車,把僅剩的十幾只阿拉斯加套上繩子。女兒蘭花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蘭花,蘭花,過來?!?br/> 蘭花聽見父親的呼喚,走進帳篷。
“是腿又疼了嗎?我給你換藥。”
“不是。我希望你能跟杰克他們繼續(xù)去找金子。”
“不,我要帶您回家。”
邢老漢搖搖頭,把頭轉向一邊。
“我活不長了,就別費心了。但我希望你能完成我的心愿。”
蘭花勸不過父親,只能含淚出去收拾行李。
“杰克,我的女兒就交給你了。你們一定要找到金子?!?br/> 杰克握住邢老漢的手,點點頭,轉身走出了帳篷。
邢老漢閉上眼睛,聽著狗群的喘氣聲,聽著雪橇在雪上滑動,聽著趕狗的鞭子在空中揮舞,聽著聲音越來越小,聽著雪林肅殺的寂靜從四面八方包圍而來。他拖著傷腿,挪著身體,走出帳篷,來到那堆已經熄滅正冒出陣陣灰煙的火堆旁。他往里丟進幾根干柴,重新點燃了火堆。火焰的熱量化開周圍的積雪,裸露出灰褐色的土地?;鸺t的亮光照在邢老漢皺紋縱橫的臉上。
他注視著那堆火焰——那兩根交叉在一起的干柴多么像那只鹿的角。它有那么一對仿佛燃燒的干柴一樣的大角。他遇見那只鹿時只有七歲,也是在這片雪林。那時湯圓十四歲,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