髯須漢吃驚不小,似是還有些難以置信,不禁問道:“真就一個人都不剩?那鼎印山莊的莊主可是靈君修為,莊內(nèi)還有幾個長老坐鎮(zhèn),雖然都不是頂尖的修為,可再不濟,不是還有護莊印紋嗎?怎么說滅門就滅門了?”
掌柜笑道:“哎呦,客官,您問的這些小老兒就不知道了,我們普通人能聽個大概的消息就不錯了,若是再往深里去……可就沒那個本事嘍!”
隨后,他話音一轉,“哦,不過我倒是聽差役們說,那些尸體里似乎沒發(fā)現(xiàn)姬莊主和他家小兒子,也不知這兩人是逃過了一劫還是怎么滴?”
“咝,照你這么說……倒是也有可能,這姬莊主護不住整個鼎印山莊,但護一個人逃命應該還是有能力的,那姬小公子可是不世出的天才,印紋天賦奇佳,若真要死了還怪可惜的。”髯須漢端著一碗酒,頭頭是道的分析著。
“可不是嘛!”
掌柜與堂上眾人紛紛點頭附和,一干人七嘴八舌議論起此事來。
而陸唯一這邊,待飯菜上桌后,她拿著筷子有一下沒一下戳著碗里的飯,腦中不斷反復思考著臨夕村和鼎印山莊的事。
“唯一?唯一!”
胖子瞧陸唯一心不在焉,連喊兩聲都不見她有反應,最后伸手推了一下道:“想什么呢?這么出神?”
陸唯一收攏思緒,隨意夾了點菜到碗里,翻弄半天卻提不起什么胃口,垂頭輕嘆一聲,“沒什么,就是聽了他們剛才的話感覺挺可惜的,好好一個山莊說沒就沒了?!?br/>
胖子還沒來得及接話,一貫直腸子的風驥卻難得起了些復雜情緒,開口勸慰道:“其實陸姑娘不必為此感到惋惜,修者的世界生存不易,每天都有或大或小的宗門世家消失滅亡,不是因為情仇恩怨,便是被人覬覦了什么至寶。”
“若想保住自己和他人的性命,唯有攀上修煉的高峰,悲天憫人、自艾自憐,這些情緒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
陸唯一羽睫微斂,眸光低垂,風驥的意思她明白,可她并不是真的悲憫于鼎印山莊,和臨夕村一樣,這兩處發(fā)生的事情都給了自己一種極度不安的感覺。
似乎……在其背后還隱藏著更多更大的事件。
可這種無憑無據(jù)只靠自己直覺的話,她該怎么向風驥和胖子去說?
風驥也就罷了,可胖子……估計話都沒說完,他就會笑是自己想太多了。
與其這樣,還是別說出來的好,省的徒惹笑話吧。
抬起眼眸,陸唯一朝風驥微微笑道:“多謝風大哥的教誨,我知道了?!?br/>
平生第一次做了回良師,風驥心中頗有些得意,便繼續(xù)道:“陸姑娘本就聰慧過人,凡事都能無師自通,我的話也不過是點撥之語,只不過我還想多說兩句,陸姑娘你……”
呦,這是教訓自己教訓上癮了?
看著風驥一個人在那絮絮叨叨,陸唯一暗暗翻了個白眼,她怎么沒發(fā)現(xiàn)這個一根筋的家伙還有當老師的愛好?
不成,這毛病,得治!
隨即,她緩緩開口道:“你主子說……”
這輕飄飄沒說完的半句話,聽在風驥耳中如同炸雷一般響亮,令他瞬間頭皮發(fā)麻。
‘主子’二字就是他的死穴,整個人立刻由剛剛的雄起變成了慫落,端著飯碗連忙道:“陸姑娘快吃飯,再不吃,這飯菜就涼了,呵呵,吃飯、吃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