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珂當(dāng)年費了很大力氣才考上電影學(xué)院。她功課不好,跟文盲基本沒什么區(qū)別,唯一的長處是外形好,臉蛋和身材都是極品。又借著家里的運作,她很容易就進(jìn)了娛樂圈,在娛樂圈里一炮而紅,一點兒彎路都沒走就紅得發(fā)紫,前程不知道有多好。
可段融卻把她的錦繡前程切斷了。
離開娛樂圈,她什么事都做不了。
萬珂真正體會到了段融的可怕之處。
她又怕又恨:“你為了沈半夏能這么對付我?不給我活路?”
“你有的是活路,”段融說:“可你一開始就知道,我的半夏她沒有活路,唯一的活路是好好念書,你想逼她退學(xué)就是在逼她死。你欺負(fù)她欺負(fù)到這種地步,老子沒弄死你,你已經(jīng)要燒香拜佛了?!?br/>
萬珂僵硬地扯動臉部肌肉,抖著手把煙按滅。
她抬起頭,盯著面前的男人:“你知道她是什么人了?知道她一直以來都在用假身份騙你?”
段融閑散靠在沙發(fā)里,一只胳膊往后搭著,臉上神色不變。
“你都知道?”萬珂今天叫段融過來,是想把自己查到的有關(guān)于沈半夏的一切都告訴段融。但是看段融這個樣子,他明顯很早以前就知道了。
所以他了解有關(guān)于沈半夏的一切,而即使清楚沈半夏是個騙子,他也心甘情愿地被她騙,放縱一個騙子留在身邊。
喜歡她喜歡到這種地步。
所以在跟沈半夏的博弈中,萬珂早就輸?shù)靡粩⊥康亍?br/>
萬珂垂死掙扎:“你既然早就知道她是什么人,為什么不拆穿她?”
“她是什么人不重要?!?br/>
這個點兒正是酒吧熱鬧的時候,兩個人坐的位置偏僻,倒不怎么吵。頭頂?shù)墓饴湎聛?段融一張臉更加利落分明,比白天時更多了幾分味道。
他看著萬珂,把后面的話說出來:“她只要是沈半夏,我就喜歡她。”
萬珂終于意識到,段融對沈半夏是動了真感情。
段融這人從來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期望他能生出真心無異于期望一棵萬年的鐵樹能開花,可沈半夏輕易就拿住了他的真心,沒有費過什么功夫就把萬珂追求了七年都沒有追求到的男人吃得死死的。
萬珂像被放在火上烤,心里沒有一處地方是不疼的:“你就這么喜歡她?”
“是?!倍稳谡f話時吊兒郎當(dāng)?shù)?,但就是讓人覺得他是認(rèn)真的:“這輩子老子非她不可了。”
萬珂擒著淚,允許自己傷心了那么一陣子,很快把冒出來的眼淚逼回去。段融不喜歡她,她其實一直都知道。她也曾經(jīng)試過放棄他,勸自己算了,既然追不上又何必要折磨自己。但是那幾個月里她過得很不好,沒有一天不在想念他的煎熬中度過。她才知道即使是求而不得,都比徹底的放棄要好,因為起碼還能在跟他的關(guān)系中保有一絲希望和牽扯。
她死纏爛打慣了,即使是在這種時候都能讓自己迅速走出絕望的死胡同,轉(zhuǎn)而把目標(biāo)調(diào)整到另外一條雖然不光彩,但起碼能解渴的路。
“你既然這么喜歡她,那你怕不怕我把她的事情告訴給大眾?”
“這就是你找我的目的?”段融的神色依舊很淡,甚至勾起唇角涼涼笑了下:“威脅我?”
“我也不想,但這是你逼我的。你明白她的事會有多嚴(yán)重,不僅是對她,到時候你們段家沒一個能獨善其身。”
“所以你想怎么威脅?”
“我想要什么你一直都知道?!比f珂往前趴,胳膊支在桌上,一雙美目在燈下熠熠生輝,語氣放得柔:“白天跟你說過,你忘了?”
白天她去找段融,半遮半掩地說了一通有關(guān)于沈半夏的話,讓段融知道她手里確實有沈半夏的把柄。等成功把他的心思吊起來,她踮腳輕聲:“晚上我開了房,你來,我告訴你?!?br/>
說完把一張房卡放進(jìn)了他兜里。
萬珂朝酒吧樓上示意了眼:“幾年沒來過了,這店還是老樣子,沒變過。之前常聽學(xué)校里的人說,樓上酒店房間很好睡,打從那時候開始,我就一直想著你什么時候能帶我去。”
段融側(cè)頭笑了聲。男人的臉部線條流暢緊繃,陷在燈光里,一半明一半昧。
他不管什么時候從哪個角度看,都好看得讓人心癢。
可惜是萬珂所得不到的。
萬珂盡己所能地把自己有的牌全都亮出來,但是對他來說不疼不癢,完全沒有任何震懾作用。
段融慢悠悠地把視線放回她臉上,這次的目光里透了點兒冷,更多是嘲。
“你認(rèn)識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怎么還這么天真?我不是沒有把柄在別人手里過,但凡我怕過一次,我早死不知道多少回了。你以為憑你能動得了段家,如果半夏的身世真的是個威脅,嚴(yán)琴是腦子進(jìn)了水才會往身邊埋一顆雷。你不相信的話現(xiàn)在就可以找媒體,看媒體是會信你的話,還是會覺得你該好好接受治療了。
“萬珂,我明白告訴你,如果不是因為你之前幫過我,讓我一條胳膊不至于被人砍了,老子早就弄死你了。是我喜歡半夏,使了手段讓她跟我在一起,你要有不滿就沖我來,欺負(fù)一個女孩你丟不丟人?!?br/>
段融拿出房卡往前一擲,卡片被甩到萬珂面前。
他下巴朝樓上一點:“這地兒既然這么好,哪天我會帶半夏來試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