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十,清兵退出關(guān)外,京師解嚴。
為期兩個月的清軍入關(guān)劫掠,算是告一段落。
盧象升勤王的大軍棄了流賊,剛走到真0定,京師就傳來東奴已越關(guān)而出的消息,讓盧象升回原地繼續(xù)剿賊。然而此時為時已晚,中原的流賊送走了“盧閻王”盧象升,又四出劫掠攜裹百姓,活了過來。
此次清軍入關(guān)荼毒京畿一千里。自昌0平以下,清軍攻克州縣大城十二座,除范家莊之戰(zhàn)外五十三戰(zhàn)皆捷,清軍俘獲人畜十五萬歸關(guān)外。大明各鎮(zhèn)勤王兵馬尾隨清軍之后不敢交戰(zhàn),阿濟格出關(guān)時讓人砍木書寫“各官免送”四字,“艷服乘騎,奏樂凱歸”,以羞辱明軍。
兵部尚書張鳳翼、宣大總督梁廷棟自知有守關(guān)守土之責不能免死,在軍中每日服食大黃,至此時已經(jīng)是奄奄一息。
大明朝京畿一片狼藉,到處是被韃子劫掠燒殺后的殘垣碎壁,損失慘重。
當然,在這一片晦暗中,還有范家莊大捷的明亮處。
一戰(zhàn)擒斬首級七千六百,天下震撼。
范家莊大捷傳到各地后,四方一片稱頌之聲。尤其是東林黨人賀世壽,本來他政治上就過硬屬于清流,此時又立大功,更被天下士紳稱頌為料敵知兵的能臣,能征善戰(zhàn)的帥才。天子亦十分看好賀世壽,召賀世壽赴京平臺答對,賜御膳。
不過賀世壽的平臺答對卻讓天子十分失望,那談論兵事的水平實在不像是個巡撫。
八月二十二日,揚古利的尸體和七千六百多韃子首級被送到京城。天子下令在皇城前筑東奴首級為京觀。并豎大木吊起揚古利的尸體,供京城百姓觀看。
京城的百姓們得知此次范家莊大勝,都是十分興奮。自薩爾滸以來,明軍在關(guān)外連戰(zhàn)連敗,只靠一條關(guān)寧防線死撐著帝國的顏面。后金,或者說清軍數(shù)次破關(guān)而入,四出劫掠如入無人之境,殺死大明百姓無數(shù)。什么時候大明的官軍有過這樣一場揚眉吐氣的大勝?
這一仗,打得蕩氣回腸,打出了大明的國威!
此時聽說七千多韃子首級被堆積在皇城前面筑為京觀,還有韃子超品公的尸體,百姓們爭先觀看。一時間,京城萬人空巷?;食乔懊娴牡缆窋D得水泄不通,百姓們抓著石子擠進皇城前面,對著那些韃子的首級扔石頭。
“天殺的韃子,看我用石頭砸死你們!”
“哈哈!敢劫掠我大明百姓,這下全丟了性命!”
“這下韃子損失慘重,還敢隨意進我大明劫掠否?”
“快看那韃子超品公的尸身,好魁梧的身子!”
“我大明竟有如此強悍的官軍,能殺得這么多韃子首級!”
天子朱由檢站在承天門上,遠眺著遠處的京觀和百姓,默然不語。
昨日快馬傳來消息,兵部尚書張鳳翼和宣大總督梁廷棟怕天子追究責任,已經(jīng)服食大黃一個月,兩人都已經(jīng)是奄奄一息積重難返。
崇禎對這兩個人有些無語。這兩個人都算是知兵的人才,不想竟這樣畏罪自殺了。
本來天0津的大捷傳來后,崇禎看在功過相抵的份上不會殺此二人,甚至不會奪去兩人的職務,只準備降兩人官位一級以示懲戒??蓻]想到這兩人根本不相信大明官兵能取得大捷,早早就把大黃吃了。如今雖有捷報,兩人的性命卻已是無力回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