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魁先生徹底離開,安本諾拉忽然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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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魁先生都說天機混淆,這我還是第一次見。方老板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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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白鹿靠墻坐下,剛剛將要暴露時的恐懼,讓他現(xiàn)在有些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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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之前店里的占卜機也是一算我就壞,內(nèi)置的軟件還是梅花易數(shù)呢。不管怎么說,我們也是逃過一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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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本諾拉沉默著,似乎在試圖理解方白鹿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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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算充滿了隨機性。越是索求具體的答案,就要消耗越多的算力、緩存,付出越多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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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有關方白鹿的答案所需要的“門票”,連魁先生都承擔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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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本諾拉把手揣進袖子,換了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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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拖出來的尸體,就是我丟在城南那具。倒是沒想到扔在福義勝的地盤里了?!?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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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白鹿卷起褲腳,看了看小腿與大腿兩個血洞旁的青紫淤青:看來已經(jīng)快康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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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義勝還剩角頭和十來個幫眾,都從暗道里逃跑了。剩下的,他們說都被魁先生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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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馬來西亞并沒有針對練氣士的量刑,各類法律的約束范圍通常也并不包含練氣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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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本諾拉嘆了口氣,面罩的機械合成音難以傳達她的復雜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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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計活死人的尸體一被發(fā)現(xiàn),就在信息之海中留下痕跡了。所以研究會才這么快就找上了福義勝?!?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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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白鹿重新套好褲腳,有些擔憂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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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魁先生如果卜算殺死那活死人的兇手,豈不是能找到你頭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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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阿羅街找了個垃圾佬,是他搞定的。然后我又把他處理了?!卑脖局Z拉聲音平淡,好像在談論出門倒垃圾;“監(jiān)控系統(tǒng)我也破壞了,光靠卜算之術找不到我的馬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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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算之術,并不是問詢虛無縹緲的天道,而是在無數(shù)信息的集合之中,尋求一個已知、既知、將知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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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事物,都會在信息之海中留下痕跡。而這些痕跡一旦數(shù)量足夠,甚至可以展現(xiàn)出一切可能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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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會竟然派魁先生來...恐怕他們看待這件事,比我想象中還要嚴肅?!?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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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本諾拉開始在外堂里緩緩踱步起來。方白鹿覺得這是她表現(xiàn)焦慮的一個信號--往常她說話時,常常像座雕像般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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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魁先生雖然性情古怪,但是手段高超。剛剛他用養(yǎng)的小鬼替代己身,抵擋天機反噬的信息流劫數(shù)...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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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白鹿雖然逃過一劫,但也不免有點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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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想把嫌疑推到偃師俱樂部的頭上,來個驅(qū)狼吞虎之計,說不定能一次性解決自己腦袋上的兩個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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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還沒來得及實踐這個想法,魁先生就直接開臺卜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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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卜算沒有成果時,方白鹿還覺得是不是自己在新世紀生活得還不夠久,沒有留下足夠的信息與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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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魁先生的失敗告訴他,或許原因更為復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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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噠噠的落雨聲傳來--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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闊別了兩天的雨水,在方白鹿心上又蒙了一層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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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順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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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恰到好處的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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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安本諾拉幾天前的雨夜,在店門前等待自己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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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碰到了很多的麻煩,但基本沒有脫離自己的能力范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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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有時自己力有不逮,也會出現(xiàn)莫名的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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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著匯成珠簾的雨幕,嘆息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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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什么東西在利用我、還是保護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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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新時代,可沒有所謂巧合和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