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李杜娟的女兒?!痹畦]有說實話,她問道:“這人是誰?”
小破城當場呆滯,為什么云云要說自己不認識杜娟姐?
他沒有拆穿云琛的謊言,他知道云琛這樣做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前方的青年發(fā)出笑聲:“原來是我認錯了人,不好意思,你別緊張,我不是什么壞人,你看我們都是人類,都是同胞?!?br/>
云琛更加懷疑,正常人會這么介紹自己嗎,她問:“你的身份?!?br/>
青年立馬開始自我介紹:“剛才也說過,我叫余朝嘉,是……”
余朝嘉來自茶府。
茶府有城市意志的庇護,現(xiàn)下發(fā)展的不錯,等同于末世前的一個繁華小鎮(zhèn),他是茶府里一個非常受歡迎的年輕人。
聽聞華亭還有活人的消息,他籌備了一段時間后,馬不停蹄地趕來此地。
為李杜娟而來。
他和他姐姐余青霞,十多年前被李杜娟救下,李杜娟待他們?nèi)缬H生兒女,一路無微不至地將他們送至茶府,后來不知所蹤。
他認為李杜娟可能回到華亭,這番前來是為報恩。
云琛聽完余朝嘉的講述,眉尾微挑,要不是看過杜娟姐關(guān)于這對姐弟的日記,她險些信了對方的話。
華亭枝條不滿地拍動地面,還親生兒女。杜娟姐那么夸云琛,都沒有當面對她說過很多話。
云琛觀察余朝嘉片刻,她直覺并無預警。
她又問:“你是人類?”
余朝嘉見對方態(tài)度松動,他一甩腦后的小辮:“當然?!?br/>
這都是城市氣息的覆蓋范圍了,他不是人類還能是鬼魅不成?
余朝嘉笑嘻嘻道:“現(xiàn)在可以放開我了嗎?小妹妹你叫什么呀,今年多大啦?”
云琛抬臂:“把他綁回去?!?br/>
她先行一步。
余朝嘉驚訝地看著那些藤蔓如同活物行動,把他整個捆成一只粽子,緊張的他眼尖地看見了一個標記。
少女頭發(fā)全部盤起,耳后有明顯的綠色花苞標識。
……是城眷者啊。
余朝嘉放松下來。
別的不說,城市意志選中的代行者,品行基本都沒問題。
他低頭,身上包裹的綠色藤蔓看不出原來是什么植物,像是奇特的變種,難道是華亭意志的城市天賦嗎?
路邊景象變得很快,余朝嘉看不見鬼魅的影子,華亭城市氣息的覆蓋范圍比他想的更大。
他有些疑惑,難道華亭這里有很多幸存者嗎?
很快,他看到了人類居住地點,那圍墻……他抬起頭,直到脖子發(fā)酸。
余朝嘉:“……”
他愈發(fā)覺得華亭還有很多幸存者,否則這高大的圍墻是怎么建起來。
又被帶著往里走著。
原來這只是外圍墻嗎?
不得不說,這種厚實的墻面帶來的安全感極強,余朝嘉目光戀戀不舍地跟著外圍墻移動,進入內(nèi)圍墻內(nèi)后,他十分訝然。
松散的房屋排列,極大的休閑空間,明顯經(jīng)過精心布置的居住房屋,甚至還有閑情逸致養(yǎng)狗種地……
這樣充滿生活氣息的居住區(qū)域,在末世前很常見。
末世后,城市氣息的覆蓋范圍有限,人類個人活動空間變得極小,哪里還能一個人就占這么大一塊地方生活。
余朝嘉看完后,從使用器具上判斷出,這里生活的只有一個人。
按照他的經(jīng)驗以及曾經(jīng)從華亭離開的情況來看,華亭確實沒有留下幸存者,這個小姑娘不知道是從哪里來到的華亭。
既然華亭人類稀少,又不像是發(fā)展了那方面的模樣,卻依舊能成長的那么快……
余朝嘉按捺興奮,他說:“現(xiàn)在可以把我放下了嗎?”
回家的這一路,云琛悄悄觀察著余朝嘉,這個人情緒外顯容易放在面上。
不知道是真的這樣,還是刻意裝出來的模樣。
她說:“先要驗證你的人類身份?!?br/>
她進屋走上二樓,留下藤蔓和余朝嘉。
余朝嘉注意到那只白狗趴在地上懶洋洋的,他說:“末世里的狗可不能養(yǎng)得這么廢,你是華亭嗎?”
二樓,小破城發(fā)出只有云琛能聽見的聲音:“我要和他說話嗎?”
云琛說:“你不是想和人類多說說話么,這個應(yīng)該是人類?!?br/>
華亭回道:“我也覺得他是人類,不過我們還是要小心一點?!?br/>
云琛點頭。
她正在翻找數(shù)學作業(yè)本,她也不知道什么題目計算量大,只能挑選看著步驟長的題目抄下,基本都是序號寫著23、24題的題目,一題里有著兩三問。
題目和答案得是被老師打了正確勾的才行。
錯誤題目,她和小破城也不知道正確答案是什么。
……
煤油燈點亮的范圍里,是一張寫著數(shù)學題目的白紙。
余朝嘉視線從上面移開,“這是……干什么?”
云琛說:“做題,這是數(shù)學題。”
余朝嘉:“我知道這是數(shù)學題,為什么要讓我做數(shù)學題,姐姐你可千萬別告訴我這么可笑的方式就能確定我人類的身份,這么簡單的數(shù)學題目,你是在侮辱我的智商,連這種題目都做不出來,根本不配當人類。”
照樣看不懂題目的云琛和小破城:“……”
一人一城自我安慰道,正好他們都不是人。
氣壓陡然低了幾分,余朝嘉一個激靈道:“對不起,我這就做題,請給給我個桌子,再給我支筆……沒有桌子的話,我跪在地上也可以寫?!?br/>
少女進屋,一手扛起寬闊的木桌,一手拎住椅子。
云琛把桌椅往地上一放,小破城將青年扔上椅子,只放開手部的藤蔓。
“做題。”
余朝嘉訝異抬眼,說話的不是少女,而是另一個少年的聲音,是華亭的聲音嗎?
他嘀咕一句誰都聽不清的話,在白紙上快速做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