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他們帶著樂器設備,到了音樂節(jié)場地。在入口旁等了一會兒,就有工作人員來接應。許是樂隊太多、太忙,工作人員態(tài)度禮貌卻匆匆,簡單說明幾句后,就帶他們直奔場地,因為還有試音準備工作要做。
途經(jīng)昨天最熱鬧的舞臺,那里此刻空空如也,并沒有樂隊表演,所以也沒有觀眾聚集。岑野忽然問了句:“今天晚上這里有表演嗎?”
工作人員笑了笑,說:“這是最大最豪華的舞臺,當然有——深空分裂樂隊晚上會來壓軸?!?br/> 幾個男孩都“喔”了一聲。深空分裂是全國最知名的樂隊之一,真正的大牌,多次登上各大音樂網(wǎng)站排行榜,粉絲也很多。
“晚上我們能來看嗎?”輝子問。
工作人員答:“可能能來看個結尾,你們的表演也是在晚上,時間沖突了?!?br/> 輝子:“哦。”
又走了大概二十分鐘,才到了他們的舞臺。位于整個音樂節(jié)場地相對比較深的位置,比那個舞臺也小一些,但是一應設備俱全,裝飾得也不錯。一些現(xiàn)場工作人員,已經(jīng)在那里了,見他們來,負責演出的經(jīng)理起身和他們打招呼。
看到許尋笙時,那名經(jīng)理倒是“咦”了一聲,說:“你就是小生?長得這么漂亮,這么有氣質(zhì),那為什么一直不露正臉,我還以為……”
許尋笙笑笑沒說話,岑野往前一步,站到了經(jīng)理和她中間,說:“哥們兒,咱們說一下待會兒的安排?”
經(jīng)理便沒再管許尋笙,去和他討論了。
等經(jīng)理走了,岑野回過頭,看到許尋笙幾個已經(jīng)在準備樂器了,他微微一笑,剛要走過去,冷不丁張?zhí)爝b在旁邊,笑笑說:“你把她拉進樂隊的,還要她陪著咱們打決賽。越來越多的人會注意到她,你又能護到什么時候?”
岑野看他一眼,似乎漫不經(jīng)心地一笑,說:“你可以看看,我能護她到什么時候?!?br/> ——
天色漸漸暗下來,整個音樂節(jié)的場地其實是個大公園,地勢起起伏伏,而他們的舞臺在一片小山坡上。許尋笙坐在舞臺旁,可以看到遠處起伏的山巒,也能看到前方一片片或是流動或是駐足的人群。
遠處那個最明亮輝煌的舞臺,人漸漸在聚集,怕不是有幾百甚至上千人了,深空分裂樂隊還沒登場。
朝暮這邊的舞臺卻明顯清冷很多。還有二十分鐘,表演就要開始了,舞臺前大概有五六十個觀眾。不過其中不少人,舉著“朝暮樂隊”或者“岑野”、“小野”的自制燈牌和橫幅。幾乎都是年輕女孩,她們笑著,期待著,在初春的夜里,微微發(fā)抖,還有些許忐忑和羞澀。
許尋笙心頭一暖,又偏頭看去,他們幾個都坐在旁邊的凳子上,抽著煙聊著天,在等候開場。許是暮色原因,莫名的,許尋笙覺得他們變得有些沉默。
過了一會兒,她看到岑野站了起來,走到舞臺后方,將簾子撩開看了幾眼,又放下了。然后他走回兄弟當中坐著,臉色淡淡的,一直沒有笑。
時間一點點流逝,演出經(jīng)理過來提醒他們準備候場了。趙潭幾個按耐不住,先后又幕布后看了看,岑野卻一直坐在原地沒動彈。結果輝子看完后,回來說:“我靠!深空分裂的觀眾好多人啦,估計上千了!”
這時岑野才開口:“咱們多少人了?”
輝子答:“我估計也快一百了?!?br/> 大家一時都沒吭聲。
最后是趙潭先笑了出來,說:“得了,都振作一下,這是怎么回事?我說,咱們要是兩個月前來,估計一個聽眾都沒有?!?br/> “不?!睆?zhí)爝b接口,“兩個月前,我們連音樂節(jié)都參加不了?!?br/> 這話說得所有人都笑了。
許尋笙剛才在心里早思量過這事,便說:“我剛才看過了,這里位置偏,來的幾乎都是我們樂隊的忠實粉絲,可能還有一些是從外地趕來的,我看有人拖著行李箱。也許,別的觀眾都被深空分裂吸引了。那跟我們又有什么關系?我們要為這些樂迷,奉獻一場不虛此行的表演?!?br/> 趙潭一拍掌:“就是這個理兒!許老師都發(fā)話了,你們一個個都給老子精神起來,燥翻全場!”
“沒問題?!睆?zhí)爝b最先站起來,輝子用手勢向許尋笙行了個禮:“保證完成任務!”岑野也站了起來,只是他沒有說話。盡管這樣,渾身上下仿佛也帶著平時那種冷酷決絕的氣場。
許尋笙的目光在他臉上轉(zhuǎn)了兩圈,沒說話。
開始登場了。順序照例是趙潭打頭,岑野壓軸。外面已經(jīng)響起歡呼和掌聲,雖完全比不上遠處舞臺的山呼海嘯,卻也熱烈響亮。許尋笙走在岑野身邊,看他表情,就怕這小子又犯渾,不過想想他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但還是扯扯他的袖子,說:“其實今天已經(jīng)很不錯了,畢竟我們還是支新樂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