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許尋笙早早醒了,便去了排練室。晨色朦朧,只有清潔工在樓道里打掃,因為最近連番比賽,這個點兒,大樓里幾乎沒人。
許尋笙走到門口,卻看到里頭燈亮著,第一反應是難道有別的樂隊比她更早來占座?她不太開心地抿了抿唇,敲門,無人搭理,便輕輕推開。
哪有什么別的樂隊。
岑野還穿著昨晚的那套衣服,抱著吉他坐在桌前,燈光大亮,模樣極為專注??吹皆S尋笙,他也只抬頭笑笑,而后用兩根手指捏著鉛筆,在本子上涂寫。
許尋笙的心一疼,走到他身邊,說:“整晚都在這兒?”
岑野把筆頭含在嘴里,笑而不語。眼睛里有血絲,臉色疲憊,眼神卻不正常的明亮著。
許尋笙把鉛筆從他口里取出來,又抽了張紙擦了擦口水,放下說:“有毒的,不要亂含?!?br/>
“好的,親親?!彼f:“一晚上沒睡,我去洗漱一下?!?br/>
許尋笙:“……”他喜歡怎么亂喊怎么喊吧。
待他走了,許尋笙看著桌上的本子,看了幾行,發(fā)現(xiàn)是首新歌,但是歌詞里有好幾處標了“女”。
待岑野從洗手間回來,許尋笙說:“我去給你買點吃的?!笔謪s被他拉住,他一指墻角堆著的方便面盒子,說:“半夜吃了兩盒,不餓。先看看這首歌?!?br/>
許尋笙不喜歡他吃方便面,心里有點不舒服,卻也只能暗嘆口氣,他執(zhí)拗起來誰又攔得住。她坐到他身邊:“今天晚上就要比賽,怎么還熬夜寫歌?”
岑野笑著說:“以前寫的,就是上次從你家回湘城的火車上寫的。昨晚只改了改,大部分時間,我都是在練歌。”
許尋笙這才察覺他的嗓子有些嘶啞,心里更難受,便不做聲。岑野察覺了她的臉色,摟著她哄到:“我沒事,寶貝,我一個大男人,熬一兩個夜算什么?!比缓螳I寶似地把歌譜本往她面前一推:“你看看……喜不喜歡?!?br/>
許尋笙只好拿起那首歌,仔仔細細過了一遍。岑野坐在她身旁,過了一會兒,趴到桌子上,似在小寐。可她稍微一翻動書頁,他就抬起頭,眼睛更紅了,眼神卻依然很明亮。
許尋笙伸手摸摸他的頭,說:“要不你先睡一會兒?”
他單手托著臉,幾根手指把原本好看的臉頰,戳成一個難看的形狀,說:“還睡什么,都生死關(guān)頭了?!?br/>
許尋笙的心里好舍不得他這樣,卻也不想說什么,只是探頭過去,在他臉頰親了一下,然后臉就被他一把抓住,兩人靜靜地親了好一會兒,才松開。
他拿起歌譜本:“試試?”
許尋笙說:“好?!?br/>
他一手拿著歌譜本,一手抱著她,低頭又親了親她的額頭,說:“笙笙,謝謝?!?br/>
許尋笙說:“僅此一次,下不為例?!?br/>
岑野卻想,反正每次老子有難,你都這么說,下不為例下不為例,卻從來沒有拒絕過。想到這里,心頭一陣滾燙,按著她的臉,又在唇上廝磨一陣,差點又把自己給親得氣血翻涌。
結(jié)果許尋笙居然說:“小野,你數(shù)數(shù)就這么一會兒親多少下了,再這樣沒有節(jié)制,我就要生氣了?!?br/>
岑野愣了一下,脫口而出:“老子還沒有節(jié)制?換哪個女的跟老子好,老子早就把她給……”
然后就看到許尋笙瞪他一眼,那眼神還挺冷的,瞪的岑野又無奈又好笑。他放下歌譜本,慢慢握住她的手,輕聲說:“我錯了,說錯話了還不行嗎?哪有什么別的女人,打死都沒有。老子只有你?!?br/>
許尋笙這才笑了,岑野望著她剎那仿佛桃花盛開般的笑容,心想自己可真是被她吃得死死的了,湊到她耳邊說:“醋壇子,咱們可以練練了吧?”
許尋笙在鍵盤前坐下,剛想試著彈奏,岑野卻說:“等一下?!彼麘驯Ъ?,微微佝僂著背,隔著一兩米的距離,說:“你彈這首曲子,還有唱那幾段時,什么都不要想,不要想要用多高的技巧,也不必想是否夠動聽不要想輸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