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
稚泣安靜地躲在樹林中,看著月神月從天空的一角滑向另一角,更遠處的天宮月微微散發(fā)太陽的赤光,將皎潔的夜空染上一抹淡紅。秋夜的蟲鳴和夏天差不了多少,可能是因為武當山氣候不同,這些昆蟲聽上去依舊富有生機,仿佛還活在夏日炎炎中。
接連不斷的蟲鳴讓稚泣不得不提高警惕,更加仔細去傾聽昆蟲之外的動靜。
他看向蔡宮躲藏的灌木。那名少年同樣一動不動。
已經(jīng)過去半個時辰了,玄境殿沒有任何動靜,陳簡大概是找到隱藏在其中的密室,不過他怎么還不出來?哦……說不定有太多留聲甕,他必須一個個找、一個個聽,才能得到和那段往事相關(guān)的內(nèi)容。
等待遙遙無期,稚泣不免嘆息一聲。
這輩子還從未如此沖動,即便當年發(fā)生了那種事……
這些年他為了融入中土眾,裝模作樣成為樂觀開朗的人,這種欺騙之舉竟?jié)撘颇馗淖兞俗约?。今晚陳簡邀請他涉險,若是在幾年前,他會斷然拒絕,可這半個月和陳簡聯(lián)手,雖然最開始只為見到沈朔霞,不過現(xiàn)在,他發(fā)自內(nèi)心想幫陳簡揭露真相。
也可能是他自己想知道真相。
稚泣弄不清楚。
他苦笑地搖搖頭,心想著應(yīng)該讓皇甫晴來接應(yīng)自己,以防不測。
不過目前看來,沒人察覺有人在今天入侵玄境殿,不僅是今天,任何時候都不該有人敢闖玄境殿,這是武當最神圣的地方,甚至是目前武林的最高象征。
今晚過后,它可能毀于一旦。
秋風像稻田擺頭般向山峰涌動,沙沙的聲音讓人聽后頗為不安,從天而降的月光逆著風,在朦朧的山岡中下沉,武當山仿佛浸入了綿延起伏的河川,群山接二連三地在黑暗中隱沒,又緩緩露出潔白一角。
稚泣平靜地聆聽自然之聲,突然,一道雜音冷酷地刺進耳膜。
有人來了!
稚泣壓低聲音,瞇起雙眼將目光收斂,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上山的路。
“沙沙……沙沙……”
平緩的步伐似乎出自一位飯后散步的老者,那人沒有隱瞞氣息的意思,如果他是武當?shù)娜?,也沒有必要隱藏。
稚泣從平靜中感受到危險,他像蝸牛挪動身軀一般,極其緩慢地轉(zhuǎn)過身體,很快就尋到了發(fā)聲的主人。
是張勝寒!
稚泣瞪大眼睛。
那位武當教主正心無旁騖地朝玄境殿走去。
他難道發(fā)現(xiàn)陳簡了?
現(xiàn)在陳簡肯定已經(jīng)進入密道,即便吹哨也無濟于事!怎么辦?直接將他攔下?可該用什么理由來解釋,自己為什么會在這個時間出現(xiàn)在這種敏感的地方?
稚泣想到一個絕妙的理由,剛準備現(xiàn)身,卻發(fā)現(xiàn)張勝寒身后竟然還跟有其他人。
張勝寒離他近在咫尺,他已經(jīng)能看清對方的人數(shù)。
除了張勝寒外,還有三名不知名字的武當護法,以及兩名武當長老……
今晚怎么會有這么多人到玄境殿?
“找到陳簡,不要多費口舌,直接誅之?!睆垊俸D(zhuǎn)身道,“郭旭,你把羅斯帶來,如若他不從——殺?!?br/> “是?!?br/> 郭旭?好像是鎮(zhèn)武堂的堂主。
稚泣感受到一道目光,他艱難地扭過脖子,是對面的蔡宮正用眼神詢問該怎么辦。
“對了?!?br/> 張勝寒的聲音再次從玄境殿前傳來。只見他忽然改變前進方向,朝稚泣這邊走來!
“先解決躲起來的耗子吧?!?br/> *
越往里面走,隧道越寬敞,而且隧道還在以不易察覺的角度向內(nèi)彎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