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藤千歲常年與三知代爭斗,好像罹患了嚴重的pdst,一路疑神疑鬼,數(shù)次突然要求停車躲藏,以便觀察后方有無跟蹤。
霧原秋剛開始還挺配合,但很快不耐煩起來,感覺病貓是在和空氣斗智斗勇,終于忍不住了,抗議道:“你安分一點吧,這么緊張做什么?”
佐藤千歲連點珠絲馬跡都沒找到,也有點動搖了,奇怪道:“難道她沒跟上?”
以她對三知代的了解,她大概率會跟來的,就算她準備發(fā)揮以前的那種“只要我出力了,將來你不管拿到了什么,都該歸我”的強盜邏輯,也該跟來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沒理由白天當了一天陪練,晚上卻不見了人影。
霧原秋倒不在乎三知代跟不跟來,無所謂道:“別關(guān)心她了,專注于我們自己的事就好,拿不到藥丸,你防備她也沒用?!?br/> “說得也是。”
佐藤千歲終于老實了,接下來沒再做什么小動作,二人很快重返了富良野盆地。
這里還是老樣子,夜晚相對比較安靜,以牧業(yè)和種植業(yè)為主的地區(qū)睡得都早,但在一片祥和之下,暗流涌動,明松暗緊,警方還是高度緊張,在交通節(jié)點上駐扎了大批警力,各交番和駐役所都臨時增添了人手,隨時準備應對冷不丁竄出來的殺人兇手。
小范圍的搜查也在不斷進行,一般針對的都是當?shù)鼐用駡蟾娴目梢傻攸c,但因山區(qū)和樹林太多,搜查工作進行得相當困難。
面對這種情況,就連警察都需要守株待兔,霧原秋和佐藤千歲自然也就只能等了。他們輪流擺弄著步話機,監(jiān)聽著警方動向,只要有可疑信息就趕去查看,而如果一時平靜,兩個人就找個地方坐著休息。
等時間到了夜里快兩點,步話機就算調(diào)來調(diào)去,也只有警方的一些定時匯報,就連醉漢鬧事的出警信息都聽不到了,看來又是白等的一夜。
霧原秋轉(zhuǎn)頭看了一下裹著小毯子靠在樹下的佐藤千歲,輕聲問道:“你要不要睡一會兒?”
佐藤千歲輕搖了搖頭,接著猶豫了一下,示意他過來坐。
霧原秋很奇怪地過去坐下了,佐藤千歲分一小截毯子給他,勉強幫他蓋住了肚子,然后舉了舉手機,滑動著“正道的光”的“動態(tài)消息”,問道:“你為什么要整天發(fā)這些沒營養(yǎng)的動態(tài),是在向誰報平安嗎?”
霧原秋探頭瞧了瞧,笑道:“是給霧島市那邊報平安,免得他們以為我死在札幌了。”
“給霧島市特殊養(yǎng)護院?”佐藤千歲在霧原秋的學生資料上看過這地方,也去特殊養(yǎng)護院的官網(wǎng)上看過一眼,但那官網(wǎng)相當簡陋,和個靜態(tài)頁面差不多,沒多少有價值的信息,不過她順手捐了1000円。
霧原秋則看著那些動態(tài)笑道:“不是,只是特殊的兩個人罷了。一位修女老嬤嬤,一個小妹妹?!?br/> “小妹妹?”佐藤千歲腰背一瞬間挺直了,“是你的青梅竹馬嗎?”
霧原秋估計她已經(jīng)在腦補“天降系大戰(zhàn)青梅系”的大戲了,馬上幫她消除疑慮,樂道:“她今年才12歲,連國中都沒上呢!”接著他掏出了自己的手機,找出了照片給“量子中間態(tài)女友”看,免得她又莫名其妙進入吃飛醋的狀態(tài),“喏,就是她?!?br/> 佐藤千歲馬上看向照片,只見對方扎著兩個小揪揪,臉蛋圓圓的還帶點嬰兒肥,正仰天大笑,果然只是個小孩子——看起來超級活潑的小孩子。
她瞬間就放心了,甚至看著這個哈哈大笑的小孩子莫名親切起來,覺得這也算自己的小妹妹了,直接問道:“她叫什么名字?”
“美佐,長澤美佐。”霧原秋面露微笑,大半個月前他逃出霧島市時,這小丫頭還一路追到碼頭,哭著沖著船大聲詛咒他,現(xiàn)在也不知道消氣了沒有。
佐藤千歲伸出了手指,輕輕滑動相冊,發(fā)現(xiàn)霧原秋手機相冊中關(guān)于這小女孩的照片很多,大部分還是自拍,應該是這小女孩可以隨時拿走霧原秋的手機。
她又好奇問道:“你們感情很好嗎?”
“對?!膘F原秋又滑了幾下相冊,指著一張自拍背景中的老年修女說道,“這是長澤嬤嬤,一位常到養(yǎng)護院來的義工,美佐就是她撿到的孩子。兩年多前我受了傷,是她們負責照顧我,所以特別熟,一直保持著聯(lián)系。”
“受傷?為什么受傷?”
“摔的?!膘F原秋回答得很簡短。
兩年多前他穿越到這個世界時,是半夜從天上掉下來的,直接就掉到了霧川江里——很幸運,要掉到地上怕是當場就能摔成零件,但幸運中也有不幸,只要高度足夠高,你就是掉進水里仍然會受傷。
當時他掉落的高度就足夠,砸在江里當場就摔懵逼了,然后再醒來就被江水激流沖到了霧島上——霧川江入海口正對著的一個小島,因霧川江的水源多來自高山融雪,又流速較快,在沖入溫暖的大海時會形成大量霧氣,導致那島沒事就被罩在霧里了,所以那島就叫霧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