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閆是被吵醒的,她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只是周圍發(fā)出很大的動靜。
是沙發(fā)被踢出去的動靜,是兩個男人爭執(zhí)的動靜。
歲月悠悠,終究有一天會經(jīng)歷生死關(guān)。
那時,你最想念的人,是誰?
“虔誠,虔誠……”
不知生死時,嘴里不自覺的一遍遍低喃著。
病房里突然鴉雀無聲,男人的長腿轉(zhuǎn)動,朝著床邊急急地趕了過去。
幾秒過后,都沒再聽到她有聲音。
“去叫醫(yī)生!”
“是!”
是很熟悉的聲音,卻又覺得有些遙遠,她使勁的想要睜開眼睛,但是眼皮子像是被用針線縫住了,她怎么也睜不開,眼前模模糊糊的一個很高大的身影。
傅厲?
是他嗎?
她來不及多想,人已經(jīng)又昏了過去。
——
等她真正醒過來,已經(jīng)是深夜。
外面下著小雨,病房里只剩下她跟一個該在北方,訂婚典禮上的男人。
她漸漸地睜開眼看清了他,內(nèi)心立即翻涌著,滾燙滾燙的東西。
很快將她的視線又弄的模糊不清,這個男人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傅厲!”
她的聲音都沒什么力氣,她也不確定是不是真的。
這個男人今天不是訂婚嗎?
戚閆好不容易才抬起手來,還沒等摸到他,已經(jīng)反被壓住了手。
“等著!”
傅厲起身,只是摸了摸她的額頭,低沉的醫(yī)生便離去。
戚閆聽到門被關(guān)上的聲音,心里也啪的一聲,像是被人給抽了一巴掌。
真的是他?
可是他又去了哪里?
怎么她才一醒過來,他就離開了?
戚閆迷迷糊糊的,總覺得心里很難受,身上也是疼的,好像完全不能動。
很快,病房里便圍滿了人,醫(yī)生確認過她的情況。
傅厲又跟醫(yī)生詢問了幾句,然后才交代站在門口的趙陽,“送送張主任,另外給關(guān)楠打電話說戚閆醒了?!?br/>
“是!”
趙陽點著頭先送走了外科主任跟他的團隊,然后在走廊深處給關(guān)楠去電話。
病房里終于又安靜下來,戚閆也清醒了過來,確認了就是他在自己身邊,只是不知道怎么的,忍不住一直盯著他看。
“被撞傻了?不認識我了?”
傅厲又坐在她床邊的椅子上,看著她問道。
戚閆想笑,可是稍微一動,眼角就發(fā)疼,她條件反射的抬手去摸疼的地方,還沒等摸到,手就又被抓住。
“別亂動,眼角被玻璃劃傷了!”
他提醒到。
溫暖的掌心不似是他的聲音那么冰冷,只是她有點不敢承受這種溫度,因為不同于自己身上的溫度。
她真的像個失憶的人,就那么靜靜地一直看著他。
她想問他的,他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他不是該在訂婚嗎?
今晚,應(yīng)該是他很值得紀(jì)念的日子,今晚嗎?
戚閆有點不確定,沙啞的嗓音弱弱的問他,“我躺了很久了嗎?”
“不算很久,十幾個小時而已!”
他說的云淡風(fēng)輕。
戚閆的手在他掌心里動了動,傅厲低頭看著,她的手背上也有傷痕,一條條的不算很長,但是都很醒目。
她的手本來是極為好看的,當(dāng)然,這些傷痕也不能阻止她的手好看下去。
戚閆的思緒漸漸地找了回來,然后一點點的,把手從他的掌心里抽了出來。
“你不是在訂婚嗎?”
她的聲音依舊很虛弱,就像此時她的身體,一點力氣也沒有,十幾個小時,就是說這一天還沒過完,她有點慶幸自己沒有躺很久。
“戚家破產(chǎn),我悔婚了!”
傅厲淡淡的說道。
戚閆卻是又許久說不出話來,戚家破產(chǎn)了?
“是不是特別看不起我了?”
傅厲低聲問她。
戚閆只是嘴角動了動,想笑來著,有點費力,之后便只是轉(zhuǎn)眼看著窗外,外面在下雨,模模糊糊的,看著窗子上好像被潑上了很多水,在淌著。
“所以逃到這里來,你可得替我保密,畢竟你自己也成這樣子,我要賣了你也是容易的?!?br/>
傅厲也看向?qū)γ娴拇皯羯?,外面的雨似乎想要徹夜的下,倒是挺不錯的。
戚閆只覺得他說的那些話,都只是隨口說說而已。
他的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她無從知道。
只是她很敢肯定一件事,那就是,厲少要是不喜歡一個女人,直接拒絕就是了,根本無需跑這么遠。
“厲少!”
門板被人從外面敲響,很低的聲音,但是足夠室內(nèi)兩個人聽到。
“進來!”
傅厲看她一眼,狡黠的眼神稍微一動,隨即說了句。
趙陽從外面推開門,卻沒走太近,只站在邊上說道:“已經(jīng)給關(guān)小姐打過電話報了平安,但是關(guān)小姐堅持下班后要過來看戚小姐?!?br/>
“嗯!隨她吧!”
傅厲沉默了幾秒后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