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慕容沛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已是黃昏,陽光不再滾熱,溫暖的夕陽給山林所有的樹木都拖出了長長的影子。
她低頭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曬干的外衣卻意外地蓋在自己的身上,一掀衣服坐起看見了自己脖頸下白嫩的肉,不僅臉又是一紅,心中隱隱多了一絲溫暖,忙把外衣穿了起來。
她看見霍小山的衣服依舊還是在樹杈上,人卻不見了.四處張望卻沒有看見人影兒。
慕容沛心里正忐忑間,聽見背后樹葉響,回頭時只見霍小山從靠近河岸的樹林方向鉆了出來,依舊只穿著大褲衩,一只手拎著他那把刀,一只手正在抹額頭上的汗水。
霍小山不大敢太正視她的眼睛,當(dāng)以為他是男孩的時候只是覺得她眼睛長得好看,可當(dāng)知道知道她是女孩時候,卻才發(fā)現(xiàn)慕容沛驚人的美麗,美麗的晃眼!
當(dāng)時一路狂奔,那流下來的汗水便已經(jīng)將慕容沛臉上涂的黃粉沖出了小道道,而過河時又跌在了河水里,那黃粉全被水洗掉了,露出了她白晰如玉般的臉龐。
“你睡醒了?”霍小山低聲問道。
“嗯”慕容沛真不相信如此非常女孩的回答竟是出于自己的口中。
經(jīng)歷了這共同的亡命天涯,兩個人的距離一下子近了起來。
“你什么時候知道我是女孩的?”慕容沛問完馬上就后悔了,因為她發(fā)現(xiàn)自己問了一個多么多么多么愚蠢的問題。
“這個,這個……”霍小山支唔著,“這個,哦,我看見了你扎著耳朵眼兒。”他的眼睛卻有意無意地向慕容沛絕不是長著耳垂的地方瞟了一眼。
慕容沛無疑注意到了他這個動作,臉騰地一下紅了,甚至連兩個如同白玉般無瑕的,并沒有扎過什么耳朵眼的耳垂都紅了。
一個愚蠢的問題恰恰又得到了一個并不高明的善意的謊言。
兩個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么好,空氣中多了一絲曖昧,這曖昧成為了他們此時世界的全部,仿佛整個山林都消失不見了。
林間一片靜謐,幾聲宛轉(zhuǎn)的鳥鳴傳來,卻是兩只歸巢的鳥兒撲楞的翅膀從他們的頭上飛過,奔向自己筑在樹上的巢。
“咕嚕嚕。”慕容沛的肚子不爭氣地叫了起來,慕容沛頭一次感謝這一點也不淑女的意外擺脫了兩個人的尷尬。
“給你。”霍小山遞過來包袱里尚存的鍋貼,”別嫌硬,想著你的糕點吃吧?!彼盅a了一句。
慕容沛剜了霍小山一眼,卻毫不猶豫地接了過來,低著一點一點地吃了起來,那鍋貼確實很硬,因為東北鍋貼本來就是死面的,但正因為硬他過河時泡在水里也竟沒有產(chǎn)生什么太大的變化。
“我們周圍不知道有多少小鬼子在等著我們,我們怎么出山?”慕容沛吃掉大半個鍋貼后抬起頭問霍小山。
“這個不用你管,一會兒你跟我走就是了,我有辦法”霍小山已經(jīng)在吃第二個鍋貼了,頭也不抬地答道。
慕容沛沒有再問,或許是因為霍小山的自信影響到了她。
“對了,我叫慕容沛,你叫啥名字?”慕容沛忽然想到了這個很現(xiàn)實的問題?!?br/> 霍小山答道:“霍小山。”
“哦,霍小山?!蹦饺菖嫘÷暩胶土艘幌?,仿佛要永遠(yuǎn)記住這個名字似的
……
太陽收起了最后一絲光亮,夜色降臨了這無邊無盡的山野,遠(yuǎn)處有夜出覓食的狼悠長的嗥叫。
這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唯有天上的星星是明亮的,它們把自己的影子投入到了那流動的水面上,于是那如鏡般的河水上也出現(xiàn)了點點的星光。
這時一條長條狀的黑影出現(xiàn)在河面上,順著河水向下游漂去,打碎了閃亮的繁星。
那是一個木筏,上面有兩個人影,正是霍小山與慕容沛。
下午霍小山在慕容沛睡著的時候,竟然找到了一些碗口粗的枯木,一根根地扛到了河邊,用樹皮山藤捆上,做成了一個簡易的木排。
他又砍了一棵細(xì)長的楊木桿,當(dāng)做撐船用的篙,以控制木筏,防止木筏被水沖到淺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