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隊吃飯總是很迅速,很快所有的人都吃過了,就有抗聯(lián)戰(zhàn)士提議,讓魏營長講個抗日打鬼子的故事。
魏營長轉(zhuǎn)頭看了看趙尚志,見趙尚志微笑不語,知道這是默許了,就清清嗓子站在上百號的抗聯(lián)戰(zhàn)士前,微笑卻對大家說道:“我給大家講一個趙司令用熊瞎子兵打鬼子的故事,好不好?”
“好!”掌聲響了起來,所有的戰(zhàn)士全都席地而坐,等著聽魏營長講故事。
霍小山和慕容沛兩個人對望了一眼,這個故事新鮮哪!
熊瞎子還能當兵?還能給抗聯(lián)打仗?兩個人正尋思著,也就順手接過了細心的滕主任遞過來的馬扎,沒有謙讓,坐在人群的最后面,象模象樣地聽故事。
魏營長已經(jīng)換了下了那身演唱的行頭,穿著一身軍裝,鼻子上也沒有了那令人忍俊不禁的油彩,只見他長著劍眉大眼,很是英俊,估計也就二十五六的歲數(shù)。
就聽魏營長繪聲繪色地講道:“咱那嘎答有個空楊樹屯,空楊樹屯有條根河。根河的水啊,老急了。
河兩岸就是老林子,密得射不進陽光。那老樹老粗老高了,就有不老少老枯樹筒子。
因為這人煙少,林子密,樹筒子多,所以就成了黑瞎子窩。冬天黑瞎子在這兒的樹筒子里蹲倉,春夏秋三季就在這兒打站,在這兒睡覺。
那黑瞎子掰的苞米,摘的野果堆的跟山似的。
咱們趙司令和小鬼子打游擊,白山黑水的溝溝坎坎都走遍了!這個黑瞎子窩,自然也知道。”
魏營長在小鬼子沒有占東三省之前,本就是唱二人轉(zhuǎn)出身的,所以吹拉彈唱樣樣皆通,講起故事來也是聲情并茂,引人如勝,周圍黑壓壓百十多號人并無聲音,都被他所講的故事吸引住了。
“話說有一年冬天哪,小鬼子一個團和偽軍一個團,合在一起“圍剿”咱們抗聯(lián),敵人仗著他們?nèi)硕鄤荼娢淦骱?,沒把抗聯(lián)瞧得起,盯著咱們隊伍屁股后面就是一頓追攆。
咱趙司令也不跟他硬碰硬,卻一個勁帶著抗聯(lián)在老林子里和敵人磨來磨去。
這一下,小鬼子更以為咱抗聯(lián)軟弱可欺了就撒開大隊人馬窮追起來。
趙司令就命令戰(zhàn)士,只許跟鬼子磨,不許開火。
咱抗聯(lián)都是分成好幾股跑的。
小鬼子一心要撲滅咱抗聯(lián),見咱們分兵跑他們也分兵攆。
有一股日偽軍,總共二、三百人,是這伙敵人的的主力,追得最兇。
他們碼著咱一股抗聯(lián)的溜子,從野豬圈追到八方山,從八方山又追到包家溝。
可鬼子偽軍沒有咱山里熟啊,追了好幾天,也沒追上,小鬼子那是賴蛤蟆鼓肚皮——干生氣??!”
“哈哈哈……”魏營長講到這里,人群中爆發(fā)出一陣笑聲,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在自豪地笑。
霍小山笑了,慕容沛也笑了。
每個少女都有英雄情結(jié),更何況慕容沛早就知道抗聯(lián)有趙尚志這樣一個大名鼎鼎的人物,在故事剛開講她就被這種現(xiàn)場的氣氛感染了。
慕容沛對大山里的一切感覺都是新鮮的,雖然聽霍小山講過不少山里的事了,但是畢竟不是土生土長的山里人,魏營長講的故事有些細節(jié)就不大明白,就心癢難忍。
她看前面的戰(zhàn)士都在認真聽故事,就偷偷捅了下正眉開眼笑的霍小山,用極低的聲音問:“啥是樹筒子?”
霍小山正聽著投入,就隨口答道:“枯了的老楊樹,中間是空心的有洞。”
“那為啥管熊叫熊瞎子呀?”她又問。
“熊眼睛不好,但耳朵和鼻子賊靈敏,哎,不對啊,你咋說話了呢?”霍小山又隨口答了一句這回卻反應了過來,慕容沛可是裝自己的啞吧弟弟的!
側(cè)臉看慕容沛時,慕容沛也發(fā)現(xiàn)了自己犯錯了,“啞吧”竟然開口說話了!忙可愛地吐了一下小舌上頭閉緊了嘴吧。
“說這鬼子和二鬼子追著追著,可就靠近空楊樹屯了?!蔽籂I長等戰(zhàn)士們笑過后又開始講,“這工夫,咱抗聯(lián)戰(zhàn)士都悄手悄腳地打黑瞎子窩當間穿過去了。來到個崗梁子上,都在樹趟子里趴了起來,架好槍預備好手榴彈,就子彈上膛,槍口卻對黑瞎子窩瞄著。
這幫鬼子不知道這有黑瞎子呀!還傻里傻氣地一個勁地攆。他們?nèi)即┲疵ば^子,踩在雪上嘎吱嘎吱響。正好走到黑瞎子窩當間,只聽前邊崗梁乒乒乓乓響起槍來了。
小鬼子一看不好,這是抗聯(lián)有埋伏??!倚著倒木、樹筒子、大樹就地臥倒,嘁啦咔喳,拉槍栓推子彈。這時左邊右邊也響起槍來了。鬼子們就說聲“不好!中了埋伏大大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