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了很久,直到幾個小時后這列火車到達塘沽時依然下個不停。
眼見得火車已經(jīng)停了下來。
那個老工人復又點亮了馬燈,霍小山慕容沛和周列寶都一聲不吭地看著他。
那老工人說了句“跟我來,別亂說話”,就率先一手拎著馬燈,一手把著頭上的塑料布鉆出了火車,霍小山他們?nèi)嗣υ诤竺娓稀?br/> 天依舊黑著,雨淋濕了每個人,那塊小小的塑料布只是能讓人的頭發(fā)不淋濕罷了,霍小山已經(jīng)把塑料布給了慕容沛。
那老工人仍舊自顧自在前面走著,只不過速度并不很快,盡管他沒有明說,但那閃亮的馬燈還是給后面的人照亮了腳下的鋼軌、枕木和路基上的碎石。
當快走到出站口時,等霍小山他們走到他身前時突然小聲說了一句:“出了站臺一直沿鐵路往西走,出了塘沽就進咱中國軍隊的地盤了。”
霍小山一怔,但周列寶卻聽明白了,這老工人分明是在回答他們在列車上沒有回答的問題,他的心中不由得一熱。
出站口的鐵門并沒有鎖,但是在擋雨棚昏黃的燈光下,卻有兩個偽軍斜挎著步槍正在吸著煙。
老工人快走了幾步,帶著霍小山他們從雨霧中躲到了擋雨棚下。
“干嘛去,老李頭?”其中一個偽軍問道,同時用疑問的眼光掃了一眼跟在老工人身后的霍小山他們?nèi)恕?br/> “嘿嘿,就知道是你們倆,我偷偷捎幾個親戚過來。”老工人臉上露出巴結(jié)的笑容。
“那怎么行?現(xiàn)在管的這么嚴,我必須要向rb人報告。”那個偽軍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
聽了那偽軍的話,霍小山三人心中都是一驚。
但三個人表面都是若無其事的樣子,連鬼子都殺了這么多了,還能讓這兩個二鬼子給嚇住,大不了拔槍沖出去。
“算了吧,你是又想吃我給你們捎的野雞了吧。”那老工人卻根本不把這兩個偽軍的威脅當回事。
“哈哈哈”兩個偽軍一起笑了起來,原來的公事公辦的架勢已無影無蹤了,顯見平時這老工人和他們的關系很好。
“這回沒野雞,我給你們捎了點蘑菇回來,在車里呢,回頭你們跟我去取?!崩瞎と苏f道。
“好嘞?!眱蓚€偽軍異口同聲地說道。
“你們趕快出站吧,想著替我向你媽帶聲好?!崩瞎と宿D(zhuǎn)頭沖著霍小山說道,那眼神是熱烈的與在車上的冷漠判若兩人。
“那我走了大舅?!被粜∩皆捊拥暮芸欤B慕容沛和周列寶都驚詫他反應的速度。
“走吧,走吧?!蹦抢瞎と艘贿吇卮鹬?,一邊徑自走到了那鐵門旁,自己動手摘下掛在上面的鎖頭。
那兩個偽軍并不反對老工人的這個舉動,反而問道:“這回捎的啥蘑菇?下回給我們弄點猴頭來。”
“行,我跟你們說,捎猴頭可以,小雞自己去弄去啊。”老工人一邊說著話一邊開門讓霍小山三人過去。
那兩個偽軍掃了一眼從他們眼皮子底下過去的人,并無絲毫阻攔的意思。
從他們的內(nèi)心來講,熟人捎個把人過來這種事總是有的,至于那些人是做什么的,他們根本就不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