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回事?”佳欣問。
“誰知道楊松杉抽什么風,說是找你,但是態(tài)度就跟吃了榴炮彈似的,蠻不講理的就闖進了咱們寢室,攔都攔不!”張紫珊說了這么多,依舊氣喘吁吁,可見她是從寢室一路跑到電話亭的!
佳欣有些為難,自己這在半路上呢,去哪頭都得需要時間!車子已經(jīng)停站,佳欣下車該倒另一趟公交了!
“紫珊,你聽我說,我先去醫(yī)院,去了點個卯,就往回走,你先回去,看著她們,別讓事情嚴重了!”
掛了電話,佳欣也沒在繼續(xù)等公交車,直接打車去了醫(yī)院!
佳欣沒有想到這次去醫(yī)院碰到了邵聰爺爺。
李婉云不在,病房里只有爺爺和邵聰!佳欣站在門口,不想去打擾他們爺孫倆談話,老爺子的身體本就不好,又年歲大了,能夠來醫(yī)院,佳欣猜測他除了想看一眼孫子的病情,應(yīng)該還有話說吧!
果然爺爺開口就直奔主題:“摔斷腿這么大的事情,你都瞞著我,是怕我這把老骨頭撐不住嗎?還是怕不能參加十一月的征兵,沒有辦法跟我交代?”
邵聰?shù)椭^不說話,似乎真的沒有辦法交代一樣!
見邵聰這樣,當爺爺?shù)囊膊欢嗾f了,坐在那嘆氣!
斷腿不是小事,十級疼痛不說,又是鋼釘又是石膏的,還得在床上躺那么久,想想他都心疼,又怎么好心責怪他呢!
“聰聰啊,爺爺不是老古董,不是非要你怎么樣,當兵和你的生命,你的健康比起來微不足道,我只是氣你為什么不告訴我!要不是你嬸嬸說漏嘴,我還不知道呢!睜敔斂粗勐,“你說你都那么大了,怎么那么淘氣,還能把腿摔斷了?”
邵聰這才抬起頭看著爺爺,滿腹委屈的樣子:“爺爺,這事過去了,您就別埋怨我了,我知道了,下次不敢了!”
“那你說吧,當兵的事情怎么辦?”爺爺并不打算就這樣放過這個話題。
“爺爺...”邵聰耍賴:“您剛才不是還說,我的身體最重要嗎,這怎么轉(zhuǎn)臉就變卦,要不然我拖著這條斷腿去參加征兵,去體檢,看看人家要我不要?”
“你這小子你還嘴硬!”爺爺說著就伸手要打,再一看邵聰這個樣子,不忍心又把手放下:“那你就這么放棄了嗎?”
邵聰不敢把自己的想法跟爺爺說,他怕爺爺會罵他爛泥扶不上墻!但是自己這身體狀況,終究是不能去參軍了,等到明年嗎?說不定又會存在什么變數(shù),可是這又該如何跟他老人家交代呢?
“爺爺,如果我說我不想當兵了,您會怪我嗎?”邵聰終于還是把心里話說了出來:“我知道您會怪我,但是爺爺對不起,我恐怕要跟我爸爸和我叔叔一樣讓您失望了...”
爺爺眼中的光芒漸漸散去,但并沒有多少震驚,或甚邵聰說出這話完全在他意料之中一樣!
但他依舊難過,難過自己這一生的衣缽無人繼承,當初兩個兒子都不愿去當兵,尤其是大兒子,從小體弱,只是后來才強健了起來,他本以為讓他去當兵剛好鍛煉一下體魄,卻沒想到他是如此癡迷做生意!
小兒子就更別說了,留校任教了,就更沒有機會了,他只好把希望寄托于孫子身上,可是如今孫子也不幸遇到了這樣的事情,想來他的愿望,這一輩子都無法實現(xiàn)了吧!
不過老人家到底是經(jīng)過大風大浪的,雖然失望,但也知道,凡事不能勉強。
他喟然嘆息:“我知道了,也許你跟你爸爸是一樣的,只是是我太自私,非要把自己的夢想強加到你身上,殊不知,強扭的瓜不甜!”說著爺爺站起身,顫顫巍巍的,邵聰剛要扶,就被他制止了:“你好好養(yǎng)傷,爺爺先回去了!”
佳欣趕緊躲到一旁,大氣不敢出,完全一副做賊心虛的表現(xiàn),她探出腦袋看著爺爺走遠,這才松了一口氣,推門進了病房!
邵聰正沮喪著呢,看見佳欣,略感欣慰!
“怎么,聽完了才進來?”
“你怎么知道我來了?”
邵聰:“那么大一張臉在窗口那里晃了大半天,你真的以為我腿斷了,連帶眼神也不好了嗎?”
“你這人說話怎么這么刻薄...”佳欣拿眼橫他。
但其實佳欣知道,他是想讓自己放輕松!
邵聰笑:“你怎么這個點來了,一會回去,別進不去寢室。到時候可沒人收留你!”
佳欣不理會他的插科打諢,硬生生把話題拉回來:“你怎么不跟爺爺說你的腿是因為我才弄成這樣,不能參軍,不能幫他實現(xiàn)愿望,這些通通都是因為我,你怎么就一個人抗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