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這丫鬟繞過三層回廊,徑直來到最頂層的房間,在門口時丫鬟停下腳步,輕輕推開門:“小姐在里頭候著呢。”
宋北云笑著沖她點點頭:“等出來一起吃個飯啊。”
“公子說笑了。”丫鬟抿嘴笑道:“請進(jìn)!
緩緩抬腳埋進(jìn)門檔,進(jìn)屋迎面便是個屏擋,上繡景秀江山圖,從做工來看,應(yīng)是蜀繡。宋北云摸了摸,心中暗嘆,因為僅這一方蜀繡,怕就是萬貫不止了。
繞過屏風(fēng)便是正堂,堂前一方玲瓏八角檀木方桌,四支圓凳擺放得整齊,桌上架著一塊整切的大理石,水潤光滑,一看便是精雕細(xì)磨出來的精品,再上頭一水兒新昌的白瓷。
“嚯……闊氣啊。”
宋北云一點都沒有恭維,這年頭大部分人都是用的陶,絕少人用瓷,那些個達(dá)官貴人家倒是都是瓷的,可這瓷大多也都不是那新昌的瓷。
新昌是哪?景德鎮(zhèn)啊,原本是景德元年賜年號改的名字,這不景德帝沒登基么,所以仍然沿用的是新昌之名。在這新昌縣里皇家設(shè)了官窯,這天下間只有這官窯用的高嶺土才能燒出如此潔白清透的瓷器。
歷史書上說當(dāng)時歐洲人得到這瓷器都得用金銀表框,那是真沒錯的事,因為這玩意特別是盤子之類的,燒制困難又是皇家壟斷,有價無市是常有的事,別說老外裝框當(dāng)裝飾了,就連這大宋的子民能見到的著實少之又少,人家可是國禮級別的。
不再關(guān)注這些奢侈品雜物,宋北云徑直撩開一扇簾子走了進(jìn)去,就見剛才那個彈琵琶的美貌少女坐在一處案臺前,面紗已經(jīng)摘下,她看上去還略顯青澀,但的確已經(jīng)是個十足的美人胚子,看到宋北云進(jìn)來,她輕輕點了點頭,開始泡茶。
宋北云一看這泡茶的手法就笑了起來:“好久沒喝到這么泡來的茶了,那些個生姜味的茶,我都快喝習(xí)慣了!
女孩笑得燦爛了起來,然后伸手示意:“公子坐!
她的聲音輕柔,帶著吳儂軟語特有的溫柔,哪怕聽上一句都能讓人渾身打個哆嗦,雖然長得沒左柔好看,還沒成年,但光這把子小聲音就足夠了,甚至宋北云腦子里有一瞬間都響起了她嗯嗯啊啊叫喚的小調(diào)子了。
“妹子,你是怎么做到這么古色古香的?你都符號看象限了,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那女孩再次笑了起來,嘴角露出兩個淺淺的梨渦,可愛的讓人想要親一口。
“別笑啊……你說話啊,要不咱們加個微信?”
“公子……”那女孩抬起頭看了看宋北云:“先喝些茶!
宋北云嘆了口氣,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看到里頭扁扁的茶葉:“喲,龍井啊。”
“公子好見識!蹦桥⑤p聲細(xì)語的說了一句,然后突然臉紅了起來:“公子,喝了茶你便去寬衣,我為您準(zhǔn)備熱水。”
宋北云:“???”
看到宋北云一臉迷茫,那小姑娘突然就變得局促了起來,她悄悄從袖子里拿出一張紙條看了一眼,立刻面色桃紅的擺起手來:“錯了錯了……公子錯了,不是這句話。”
宋北云撓著頭:“不是,你這招待客人還有好幾套方案的是么?那我可不管,你讓我寬衣,那我就寬了啊。”
說完,他起身作勢就要脫,而那小姑娘顯然沒有碰到過這個陣仗,當(dāng)時就嚇得捂住了臉。
“行了,妙靈。你下去吧!
就在此時,后頭的大床上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宋北云歪頭看了過去,但視線卻被簾子給擋住了,看不真切。
不過里頭那聲音倒是挺帶感的,雖然不像這個小姑娘這么輕柔,但的確也是那種人們常說的御姐音。
小姑娘匆忙鉆入一扇暗門消失在了房間里,屋子里只剩下宋北云和床上那個女人了……應(yīng)該是女人,畢竟男人要是有這種聲音,宋北云現(xiàn)場就宰了他。
“過來啊!
里頭的聲音傳出來,這讓宋北云反倒笑了出來:“不好吧……我這人好色。”
“來就是了。”
“那……”宋北云咳嗽了一聲:“我就不客氣了!
他走上前,撩開了臉子,借著燭光看到里面影影綽綽的半躺著一個人,但是美是丑、是老是少卻看的不清楚的很。
“坐!
那女人拍了拍自己床榻的旁邊:“你有點拘束啊!
“大姐,你說的輕巧,我們才第一次見面,就在這種場合下。你不覺得奇怪?”
“我是個雞好嗎,在乎這個?”
此話一出,宋北云當(dāng)時就繃不住的笑了出聲,他的笑聲也讓床上那女人同樣笑了出來,這一笑兩個人的防備也自然就松了許多。
“家鄉(xiāng)人?”
“嗯……家鄉(xiāng)人!彼伪痹泣c頭道:“你呢?什么時候來的!
“十年前,你呢?”
“十年前!
宋北云話音剛落,突然一個香軟的身子就沖上來抱住了他,臉埋在了他的胸口,根本不給任何反應(yīng)的哭了出來。
宋北云沒有阻止她,因為他自己都快繃不住眼淚了……雖然兩人還不清楚對方是個什么情況,但是簡短的對話之后他們就明白了,這才是真正的家鄉(xiāng)人。
“好了不哭了!彼伪痹茋@了口氣:“回不去了,身體都不是本來的身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