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之后,金家。
金家少爺活了20年,今天是第一次看到全家老小如此如喪考妣的樣子,他很慌。
“父親,我們家與那徐家、涂家可不一樣,他們就是那無本的買賣,我們這可都是真金白銀要投進(jìn)去的呀。這一開口就是四五百萬貫,往重了說就是要讓我們死?!?br/> 金家的長子,也就是金少爺?shù)母赣H咬牙切齒的跟正位上的一個老者說著話,而其他金家的嫡子庶子們都低著頭,沒人膽敢插嘴。
他們真的是急了,這點是不作假的,金家的主業(yè)是織造、鍛造,大多都是跟朝廷合作掛鉤的,兵甲沖車之類,那總體來說就是個實業(yè)資本家,有錢歸有錢,大多都是不動產(chǎn),四五百萬貫已經(jīng)是現(xiàn)有幾乎六七成的流動資金了。
這跟徐家、涂家的買賣不是一回事,真不是一回事。徐家的漕運、馬幫玩的是物流交通,涂家的糧食、鹽土那也是國有資產(chǎn)轉(zhuǎn)手交易從中轉(zhuǎn)手賺一些差價,三家都跟朝廷有關(guān)系,可偏偏另外兩家都不是實業(yè)是特么的服務(wù)業(yè)。
這事一出,金家簡直就是遭了重創(chuàng),雖說直接被弄死那也不可能,畢竟三家里最雄厚的就是金家,又是兵部罩著的大家族了??梢f不傷筋動骨那絕對不可能,為了能讓給朝廷打造兵器工坊不停工,就一定得變賣一些其余的資產(chǎn)來填這個窟窿。
這簡直就是生生割下了一塊肉啊,而且還是不打招呼直接刮。
“大哥,不光是徐家、涂家,就連官家都捐了銀子,若是我們就這么袖手旁觀,怕是……”金家老二長嘆一聲:“爹爹,你說該如何是好啊?!?br/> 誰說不是呢,大家都明白這個道理,現(xiàn)在事情明擺著呢,朝廷也好、天下的百姓也好都睜著眼睛看著呢,誰人不知三個富庶大家中金家為首,他們別說不捐,就是捐少了都能召來全天下的唾棄,這泱泱之水豈是他們這個依附在朝廷大樹上的小浮萍能扛得住的?
“捐。”金家老太爺拿起蓋碗用力一扣:“捐便是了!砸鍋賣鐵的捐!”
“捐……捐多少?”金家長子顫抖著聲音問道:“父親,您三思啊。”
“三思?”老太爺冷哼一聲:“等過了這個三,你們一個個都得人頭落地。當(dāng)今天子生性多疑,你若不捐?你不捐豈不是要謀反?你不捐給這里的黎民百姓,你是想打算捐給十八路反王不成?“
老太爺?shù)囊环捵屘蒙系娜硕紤?zhàn)戰(zhàn)兢兢的起來,想到當(dāng)今圣上往日所作所為,別說什么一品二品的大員了,他的皇叔、皇伯伯都快被他給殺了個干凈,更何況一個不起眼的金家?
這金家本就是他一手扶持起來的,不聽話的金家他大可以扔了去嘛,到時什么張王李趙家,誰來不行?
“你們可得給我記好了,這天下是趙家的天下。”老太爺用力的跺了跺烏木的手杖:“這趙家人便是天下的主子,讓你生你便生,讓你死你便死。錢沒了可以再掙,人沒了可就什么都沒了。捐!乖孫兒。”
金家少爺立刻站起身:“爺爺?!?br/> “明日你便過去,瑞寶公主不是想給災(zāi)民弄個家嗎?行,我金家定然鼎力,兩百萬貫的現(xiàn)錢、一百萬貫的糧食再加城外的地、城中的三個倉、兩艘貨船,全給她!”
“爺爺……那都快千萬貫了。”
“兩百萬貫現(xiàn)錢、一百萬貫糧食、城外土地近三百萬貫、四個大倉加兩艘貨船,折錢銀七百四十一萬兩千貫。”金家老三默默的念叨著,他聲音里帶著哭腔:“爹爹,那可是我們家多半數(shù)家產(chǎn)……”
“要錢要命!”老太爺恨鐵不成鋼的一跺腳,厲聲道:“老三,去將地契取來,明日讓乖孫兒帶去!”
整個金家一個個坐在那默默垂淚,三代人的經(jīng)營,仿佛一夜之間就回去了二十多年前,合轍這近三十年都他娘的給這姓趙的打了白工。
說不委屈那是騙人,可這種委屈他們能開口?自然是不能的,唯一能干的就是打落了牙往肚里吞,散盡家財保個子孫綿延吧,還能如何?更何況這還有個好名聲當(dāng)添頭。
當(dāng)然,今天晚上金家人是別想睡了,畢竟到了今天這一步,不管是不是趙家給他們敲鈴,他們都得提起十二分的小心,徹查賬目是必須,之后還得把全家的產(chǎn)業(yè)給清點一遍。
整個金家大宅當(dāng)真是雞飛狗跳,一夜之間不少平日養(yǎng)尊處優(yōu)的人都熬白了頭。
而此刻,在春意盎然的院子里,瑞寶公主和徐立正在聽著宋北云講述未來他們之間應(yīng)該怎么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