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呂不鳴一夜未眠。
東方正欲破曉之際,忽聽得寺中鐘聲長鳴。呂不鳴長身而起,來到院中,聽得更加真切。果然是寺內(nèi)有變的警鐘。
真的又出事了?這南少林寺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不一會兒功夫,寺內(nèi)動靜大了起來。各處都有僧人集結,成群結隊的在寺內(nèi)殿堂院落內(nèi)檢查什么?他正在奇怪。只聽得一隊人向自己這邊行來,片刻后院門被人敲響!
打開院門,只見是老熟人,乃是知客僧樂方陪同交過一次手的一恩和尚為首的六七名僧人。
“是樂方師兄,一恩師兄。不知一早所為何事?”
那一恩板著面孔不說話,樂方和尚白胖的臉上有些難看的說道:“這個,不瞞呂師弟。寺內(nèi)昨夜出事了?!?br/> “哦!那還請里面說話吧?!闭f著,呂不鳴便相邀眾僧入內(nèi)。
“慚愧。多有打擾了?!睒贩铰勓源笙?,一恩的臉色也好了許多。
眾僧進了房內(nèi)。雖然沒有做什么,但都是張大眼睛,四處打量。
“樂方師兄,咱們都是熟人了。有什么事便直說吧。”呂不鳴無奈的說道。
“呂師弟通透?!睒贩截Q了個大拇指??戳艘谎壅氖宥韧斓囊欢鳎阕呓鼌尾圾Q,悄聲說道:“昨晚三更天不到四更天,全百草、吳鏟子從戒律院地牢監(jiān)室內(nèi)逃跑了?!?br/> “嗯!”
“半個時辰前才發(fā)現(xiàn),想來那二人穴道未解,跑不出寺。戒律院首座震怒、方丈和諸長老震怒,厲令全寺排查。所以...”
“在下明白了。昨夜我和師侄在羅漢堂苦竹院,與一休師兄、一心師兄飲酒,至三更天時分才回來。師侄令狐沖在房內(nèi)休息。請各位排查時,安靜一些。”
“這個自然。想來那二兇徒也是不敢逃到這里。大伙兒在房內(nèi)看一看吧。安靜些?!?br/> 有了樂方的指示,其他弟子自是了然。只是簡單在房內(nèi)掃看了兩眼,便收工了。
這時一恩突然冷聲開口道:“呂師弟聽到此事,看來一點都不吃驚。莫非早有預料?”
對呂不鳴,一恩在心里是有根刺的。不僅是因為敗于呂不鳴之手,而且對呂不鳴發(fā)現(xiàn)線索,熱心破案,助南少林捉住二兇徒之事大為不滿。他始終認為南少林之事自有南少林來解決,那里容得外人插手寺內(nèi)事務。
他也知二兇徒逃跑與呂不鳴無關,可是見到呂不鳴云淡風清的樣子,不知怎得就想刺上兩句。
“一恩師兄此話是誅心之言。想要治呂某于死地嗎?”一恩的態(tài)度,呂不鳴早已看在眼里,聽他如此說話,便知此人心胸狹窄。那里還跟他客氣,臉氣一變,十分生硬的回答。“陷人之罪,何患無辭??筛耶敺秸芍嬲f此話?!?br/> “你?”
“誤會,誤會。一恩師弟也是急燥了。畢竟寺內(nèi)接二連三出事,呂師弟,多擔待,多擔待?!睒贩郊泵ι锨按驁A場。
那一恩也知再糾纏下去,沒有什么好下場,憤憤的帶著眾弟子離開了。樂方自是說盡了好話,方平息了呂不鳴的怒氣。
聽得一恩一行出得小院,又陸續(xù)查到了方巡捕一行所住的大院落。又是一陣雞毛狗跳。呂不鳴心知,這南少林不能再呆了。早日離開的好。
當天早飯也比平時送來的晚了許多。
呂不鳴也是好奇那二人如何從看守嚴密,有戒律院首座親自坐鎮(zhèn)的地牢監(jiān)室里逃脫。但是離去之心己堅。待令狐沖醒后,讓他收拾收囊。他自己去求見方丈,當面辭行。
不待他出院門,這時樂方再次登門。先是為清晨之事一再致歉,也帶來了方丈大師要接見呂不鳴、令狐沖的口信。
這下正合呂不鳴的心意。與令狐沖稍事整理了儀容,便隨樂方而去。
與方丈貫口大師第一次正式會面還是在捉拿全百草、假貴謙之夜。當夜,方丈大師的雷厲風行,處事果斷給呂不鳴留下了極深刻的印象。
方丈靜室在寺內(nèi)后殿的一角。不過一間單獨小院,三間青磚瓦房,掩在一叢高大的松樹之后。這里平常絕少有人來此,十分幽靜。隨樂方來到此處時,聞得消息的方丈大師十分客氣的親自出來迎接。這讓呂不鳴和令狐沖有些盛情難卻。直言,不敢當,不敢當。
來到靜室,方丈大師力邀與呂不鳴相對而座。令狐沖自有樂方陪同在外間喝茶聊天。
呂不鳴正在措詞,當面辭行。那知,貫口大師第一句話便讓呂不鳴震驚了。
“老衲見呂大俠第一面還是在菩提洞前,堪查貫實師弟被殺一案。當時老衲便察覺到呂大俠身上戾氣深重,近日怕是有人命在身。日前,山下門人來報,福州木家老族長在家中暴斃,當時呂大俠一行也適在福州。想來是呂大俠的手筆吧?!?br/> 聞聽此言,呂不鳴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