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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小天站在一張巨大的辦公桌前,耷拉著腦袋,兩眼盯著自己的腳尖,一副垂頭喪氣地樣子。陸云來也站在一邊,沉著臉沒說話,不過臉色還算平靜,事情的結(jié)果比他想象中要好不少,蕭宸也遠(yuǎn)沒有顧小天形容得那么不通人情,恰恰相反,他聽了自己的解釋之后,一點懷疑和計較的意思都沒有就大方地表示沒有關(guān)系了,讓陸云來放心之余又有些擔(dān)憂,似蕭宸這樣的身份,在剛剛出來工作的時候便有這樣的涵養(yǎng),日后的前途豈不果然要如父親所說的“不可限量”嗎?
????辦公桌后的老者并無怒容,他正在親自研磨著一方端硯,一點也沒有理睬兒子和外甥的意思。蘸墨提筆,一筆一劃,端莊凝重。陸云來很仔細(xì)地看著父親的每一筆,知父莫若子,父親的一舉一動絕非無的放矢,在出了這種事情之后他還能心平氣和地練字,本身就是一種舉重若輕,何況……老者寫下了一個穩(wěn)重異常地“和”字。
????陸云來眼前一亮,微微皺著的眉頭舒展開來。
????老者只寫了這一個字,便放下筆,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手,走到沙發(fā)邊坐下,拿起早就泡好的清茶,小飲一口。
????顧小天偷偷抬頭看了大舅寫的那個和字,暗自撇撇嘴,和?
????陸云來琢磨了一下,走到父親旁邊的沙發(fā)那里坐下,問道:“爸,不會有什么影響吧?”
????老者眼皮都沒抬一下,拿茶杯的杯蓋輕輕轉(zhuǎn)了轉(zhuǎn):“能有什么影響?”
????陸云來眼皮輕輕跳了一下,老者仿佛看出了他心中所想,淡淡地問道:“你以為蕭宸或者張毅承會把今晚的事情告訴蕭老?”他的眼皮抬了抬,看著陸云來:“他們不會?!?br/>
????陸云來微微有些疑惑:“為什么?這事情……他們也瞞不住吧?”
????老者把茶杯放下,頭靠著沙發(fā)的頭枕,閉上眼睛,輕聲道:“蕭老嚴(yán)格,原則性極強,蕭宸與張毅承今天的處置本也有過頭的地方,尤其是張毅承還用上了那些個不上臺面的人。此事蕭老若是知曉,定然不滿,這樣他二人必然擔(dān)心蕭老責(zé)備,從而將此事隱瞞?!?br/>
????老者笑了笑,繼續(xù)道:“不過你擔(dān)心得沒錯,他們雖然想隱瞞,實際上肯定瞞不住,蕭老定然還是會得到消息。只不過這個消息又肯定會經(jīng)過游靖之手……屆時,消息必然會變得好聽一些。——純粹一場意外,并且已經(jīng)完美解決,‘和’則兩利了?!?br/>
????陸云來這才明白過來,嘆了一下:“原來如此?!彼鋵嵭睦镉行┦?,自己下去地方也算是鍛煉了好幾年了,地方上被自己打理得井井有條,各行業(yè)發(fā)展迅速,各項指標(biāo)上升勢頭都很迅猛,儼然已是巴蜀發(fā)展最快的一個縣,可惜原先基礎(chǔ)實在有些差,即便發(fā)展迅速,跟其他一些富庶的縣比起來還是很有些差距。“四九紅三”這一批人中,他已經(jīng)是在體制內(nèi)進(jìn)步最快的幾個人之一了,但現(xiàn)在看來,比父親還是差得遠(yuǎn)了。父親僅僅是聽自己說了一下,就已經(jīng)把幾方面即將作出的處置全部預(yù)判了出來……還要努力啊。
????老者擺擺手:“不要想太多,盡心做自己的工作就好。我這里你既不必?fù)?dān)心,也擔(dān)心不到。而且你們只知道蕭老的力量,卻不知蕭老的作風(fēng)。你們再得罪蕭宸,也不會影響蕭老在國家大事上的決定。偉人和普通人的差距,有一點就在于是不是能公私分明?!?br/>
????陸云來點點頭,嗯了一聲,沒有多說什么。
????老者閉目養(yǎng)神了一會兒,忽然道:“對了,蕭宸可能要成你的學(xué)弟了?!?br/>
????陸云來怔了一怔,明白過來,點頭道:“今年下半年的中央黨校中青班吧?”
????老者點點頭:“他運氣不錯,下次中青班就不培訓(xùn)他這樣正科級的干部了,他趕上了末班車?!?br/>
????陸云來笑了笑,沒發(fā)表意見。
????顧小天被晾了半天,見大舅和表哥聊起來似乎沒有理睬他的意思,雖然心里還是有些怕,但依然忍不住走過去,小聲道:“大舅……我之前不知道他的身份?!?br/>
????老者的眉頭頓時皺起,語氣也冷了不少:“你的意思是說,如果他沒有那樣的身份,你今天的事情就不算做錯了?”
????顧小天嚇了一跳,還沒來得及解釋,就聽見老者斥道:“滾到里面去呆著,等明天你媽來了接你回東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