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家雖無酒肉招待,卻少不了海中鮮魚,孫悟空許久未曾進食,如今聞到魚香,不由得喉結顫抖,味蕾大開,王大娘看得一笑:“海邊人家沒有什么好招待,只有這魚可以管飽?!?br/> 孫悟空打個稽首,當下也顧不得許多,伸手便要去抓,白欽雪皺眉,一筷子打下:“你這猴子,如何不懂道理!”
一面說著,白欽雪一面將粗陶碗盛了,放在猴子面前:“若被你一并使了,他人吃是不吃?”
“此間又無旁人,無妨,無妨!”王大娘忙在一旁笑道,“這猴兒喜歡,讓他端去便是?!?br/> “你這廝好生心煩,吃飯也要有諸般規(guī)矩!”孫悟空雖言語如此,手上卻是收斂不少,一手拿了碗起手便飲。
白欽雪嘴角一瞥,接過猴子陶碗,又與他盛上:“看你這饑餓模樣,虧我早先把魚刺去了,若非如此你這猴子早被卡住嗓子。”
孫悟空面上一躁卻不言語,早年時候,猴子便風餐露宿,便是好日子,不過在天庭幾日功夫,其后不是在五行山下吃那銅丸鐵水,便是西行路上吃些山野果子,便有好吃食,也需得師尊先嘗,如今這般待遇,心中滿足同時,眼中竟也氤氳出些許淚花。
欽雪望猴子一眼,也不言語,只將去好刺魚肉,往猴子碗里擺,一旁王大娘撇嘴道:“你兩人著實令人羨慕,不似我等漁人,月余也難見上一面?!?br/> 花果山臨靠東海,孫悟空自漁民疾苦,貧苦之人,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打漁之人更是如此,尋常日子需拜本地龍王不說,行船之時,更需注意,魚不能打多,也不能打少。
若是打多,海中夜叉不愿,定要興起風雨,若是打少,自己生活不易,折船回來,怕還要來餓肚皮,孫悟空安慰王大娘一陣,暗下只恨自己無能,不能保這漁民生計。
海魚鮮美,孫悟空自不免多吃些許,稍時酒足飯飽,王大娘因今日船舶回岸,去碼頭掌燈相迎,欽雪收拾杯盤,猴子作為傷員,只能在床上盤坐歇息。
雖是昏迷了半月有余,孫悟空依舊覺得眼困神疲,卻也怪不得旁處,這暈將過去,如何能與睡眠補神一般,猴子昏昏沉沉將要睡去,卻聽悉悉索索聲響,便覺一人上得床來,正躺自己身旁。
便取經(jīng)路上,孫悟空也未曾與人同床共榻,此番腦中一明,正見欽雪抱自己臂膀躺在床上,猴子一愣:“白……白姑娘你要作甚!”
“啊?”白欽雪一愣,打個哈欠道,“睡覺啊?要不我上這床上作甚?”
“這……這……”孫悟空雖是不羈,可自幼身受佛道影響,更知男女授受不親,忙把胳膊從白欽雪懷中抽出,“白……白姑娘,今……今夜甚熱,俺老孫便往外面去睡。”
言罷,孫悟空便要起身外走,白欽雪輕哼一聲:“尋常睡覺,也未見你這般麻煩?莫非你這猴子也要出家成佛不成?”
出家成佛?孫悟空聽之一愣,腦中忽得想起混世魔王曾說自己已經(jīng)西去成佛,自己身落至此,如何會去成佛,莫非那如來遣了六耳獼猴假扮自己去了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