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許府設宴,男賓女眷并不分席,長輩們在前廳擺下十來桌,后院兒里頭只放了三四桌,給小輩兒的孩子們一處熱鬧去,都是些素日交情不錯,或是同許家有生意往來的,真是交情淺淡一些,人家也不會帶著孩子登門來赴宴。
設宴是許家長房的名頭出的帖子,到了后院里,自然少不了許泰之兄妹忙前忙后。
許成瑜那頭陪著幾個年紀稍小一些的姑娘們坐著,說笑打趣,好不熱鬧,等把人安置的差不多,才把這幾個小點兒的交到許成瑛手上去。
蕭閔行進府晚了些,先在前廳上賀了一回喜,便挪到了后院的席面上。
原本他尊貴,是不該在后頭跟這些小輩兒一起的,可他再三說了,留在前廳,眾人拘束不自在,且真說起來,他原就是晚輩,許松山見狀,才親自陪著他到了后院來,讓許泰之兄妹見過禮,把人留下了不提。
許成瑜不是個喜歡熱鬧的性子,這樣的喜宴吵吵鬧鬧的,女孩兒們一處扎堆又更鬧騰,她被吵的頭疼,見著蕭閔行時,臉色不怎么好。
許泰之看看她,看看蕭閔行的臉色,松了口氣,引著蕭閔行要入席去。
蕭閔行卻沒動:“五姑娘不舒服?”
許成瑜怔了會兒,搖頭說沒有:“早起忙了半天,大約有些累了,多謝小公爺掛心?!?br/> 她還是客客氣氣的模樣,蕭閔行也習慣了。
這都有月余了,兩個人雖然不是時常見面,但交情總算有了吧?偏偏許成瑜在他跟前,就是塊兒榆木,透著迂腐,始終規(guī)矩守禮,客氣又疏離。
他試圖糾正過,但后來發(fā)現根本沒用,也就隨她去了。
眼下聽她這樣說,眉心一攏:“前幾日,你們家送了個丫頭到府衙去,我問過江知府,說是那丫頭手腳不干凈,偷了五姑娘貼身的東西?”
許成瑜吃了一驚:“小公爺如何知道?”
她下意識扭頭看向自家兄長,許泰之卻沖他搖頭。
蕭閔行笑著說:“不是你大哥跟我說的,是前些天我挑了些木雕要送回京城,還沒出揚州地界兒,就叫山匪劫了,江知府正追查我那些木雕的下落,也忙著要剿匪,我這幾日常到府衙去,偶然聽人說起來的。”
許成瑜就更驚詫了。
他是何等身份,要送東西回京城,不是送到國公府孝敬國公爺和長公主,就是要送進宮去討太后和皇上高興的,他蕭閔行的東西,也有尋常山匪敢動?
且這揚州城……
揚州物阜民豐,從沒有聽說哪處山頭有落草為寇的。
她斂容:“這多嚇人,好端端的,竟鬧出山匪來,要早知道城外鬧了山匪,知府大人忙著剿匪,那丫頭我便自己發(fā)落處置了?!?br/> 蕭閔行連連擺手:“一個丫頭,敢偷五姑娘貼身的東西,是該送交官府,叫她吃些苦頭,至于剿匪的事,江知府也只是過問,到底還是要徐總兵帶兵去清剿的?!?br/> 這些外面的事情,又是涉及官場,又是什么山賊草寇的,許泰之不想叫許成瑜聽多了,便打了茬:“說了半天話,小公爺快入席吧,你不坐,他們也不敢動酒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