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成瑜欠下的彩頭絡(luò)子還沒打好,揚州城中就又迎來了貴人。
蕭閔行有一對兒堂弟妹,是他叔父威北將軍的一雙龍鳳胎,蕭祺行為兄,蕭幼儀為妹,今歲都不過十三而已。
這兄妹兩個在京中是出了名的活潑伶俐,說難聽點兒,天不怕地不怕,有架一起打,有禍一起闖的主兒。
從年前兩個人就吵吵著,等出了年,要到揚州城來游玩一番,還就要住在蕭閔行的府邸中。
本來威北將軍和將軍夫人不同意,就怕他們鬧的過頭了,觸怒了長公主。
但架不住長公主是個和氣的性子,對小輩兒的子侄們又一向偏寵,拖來拖去拖到了三月中,勸著將軍夫人放行,點了隨行的奴才丫頭和護衛(wèi),一行浩浩蕩蕩的往揚州而來,一路上又走了大半個月,到了四月時,才進揚州城。
蕭閔行領(lǐng)著蕭祺行和蕭幼儀登門的時候,許家父子是格外驚訝的。
國公府出來的孩子沒有不尊貴的,況且那位將軍夫人也不是等閑之輩,那是內(nèi)閣重臣孫世然的親孫女,從小就是文武雙全的奇女子,這樣的孩子,初到揚州,那兒都沒走動呢,先登了他們許家的門?
許松山雖是長輩,可仍舊端著一百二十分的客氣:“小公爺今兒過來,這是……?”
他尾音拉長了些,蕭祺行兄妹在打量他,他也不敢說什么。
蕭閔行噙著笑一拱手:“有個不情之請?!?br/> 他說不情之請,許松山忙擺手:“小公爺言重了,有什么吩咐,小公爺只管開口就是了。”
不是他無故矮人三分,實在是這三個祖宗坐在他府中正堂,叫他底氣提不起來。
蕭閔行也不糾結(jié)他的態(tài)度,虛空指了指蕭祺行和蕭幼儀:“我這雙弟妹,從來胡鬧,今次到揚州,叔嬸給我送了信,叫我好好管教,我想起來前些日子聽五姑娘說起,你們許家的族學,請的是崔名功老先生傳道授業(yè),他們兩個要在揚州住上一段日子,我想問問許老爺方不方便,叫他們到你們家的族學去聽聽課?!?br/> 許松山面上的笑一僵,轉(zhuǎn)而去看許泰之,發(fā)覺長子面上也是訕訕的。
恪國公府要請什么樣的夫子請不來,還要把孩子送到他們許家的族學來?
許松山看看蕭閔行,又看看蕭祺行兄妹,面露為難之色。
蕭祺行臉一黑:“我們兄妹又不是洪水猛獸,許老爺這是什么意思?”
蕭閔行按他一把,低聲訓斥:“不得無禮?!?br/> 許松山心說你這還不如洪水猛獸呢。
可他面上也不好再表露出來了:“倒是沒什么,只是怕家中孩子不懂規(guī)矩,怠慢了……”
他一頓聲,蕭閔行立時接過話來:“祺行在家中行五,幼儀行六?!?br/> 他便哦兩聲,把自己的前話接著說:“怕怠慢了五公子和六姑娘?!?br/> 這就是想推辭,但是不敢把人往外推唄?
蕭閔行裝作聽不懂:“他們兩個也沒見得多規(guī)矩,年紀相仿的孩子們一處玩鬧,哪怕是動了手,也不過是玩鬧,都不要緊的,許老爺若是不放心,我閑來無事,倒也能陪他們到學里去聽一聽課,正好也約束他們一二,別沖撞了崔老先生,或是不知輕重的,欺負了你們家的孩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