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祺行不情不愿的出了門,一瘸一拐的。
蕭閔行無奈搖頭:“你踹他干什么?”
“說話不中聽,不愛聽。”蕭幼儀撥弄著面前的梅子,一顆一顆的數(shù),卻一顆也不吃,“二哥,你很喜歡成瑜姐姐嗎?”
比自己小了好幾歲的妹妹,狀似不經(jīng)意的問他這種問題,饒是蕭閔行一向臉皮厚,也尷尬起來。
他手握了拳,虎口掩在唇邊:“小孩子家家,瞎打聽什么。”
還不好意思了。
蕭幼儀連聲咂舌:“我年紀(jì)是小,但我又不傻,你不就是看上了成瑜姐姐,才覺得我哥很礙眼的嗎?”
她小腦袋又一歪,捏了顆梅子在手上。
望客樓的金絲黨梅是一絕。
上好的梅子,去了核,只留下細細的梅肉,再裹上糖霜,入口酸酸甜甜,味道恰到好處。
蕭幼儀拿了梅子在手上,糖霜沾了一手。
蕭閔行想去給她擦手,她卻順勢一躲:“成瑜姐姐就像是這梅?”
“什么?”他動作一頓,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她說什么,下意識追問了句。
她笑語盈盈:“摽有梅,其實七兮?”
蕭閔行面上一下著了火一樣,又蔓延到了心口。
“你這丫頭,哪里學(xué)來的這些,拿來打趣我!”蕭閔行是羞中帶怒的,“誰教你的?”
蕭幼儀毫不猶豫的出賣同伴:“二皇子?!?br/> 他咬牙。
秦朔真是越長大越有本事了,跟姑娘們也敢說起混賬話來,且等他回京的。
“沒有的事,你別亂想,而且這話用的也不好,不是……”蕭閔行一拍腦門兒,“我都讓你把我?guī)Ш苛?,這話不是姑娘家該說的,你在我跟前胡說八道沒什么,回了家,讓二叔二嬸聽見,仔細挨打?!?br/> 蕭幼儀心說我又不傻。
不過他這個反應(yīng)嘛……
“二皇子說,心事被人說中,總?cè)菀讗佬叱膳鴲佬叱膳娜?,往往挑三揀四,雞蛋里頭挑骨頭,總要尋人家的錯處,我看二哥你剛才的模樣,就挺像的。”
她笑著把臉湊上去,靠近了,又把先前的梅子往蕭閔行臉前一放:“你看這顆梅子,是不是很喜人?”
蕭閔行一把把那梅子奪過來,扔到了一旁:“你往后少跟秦朔一處玩,好好的姑娘,被他帶成什么樣了!”
他咬牙切齒的:“咱們國公府里就你一個嫡出的女孩兒,雖也沒指望你如何如何爭氣,更不是圖你高嫁什么人家,可你也不能這樣胡鬧!哪里還有一點國公府嫡姑娘的樣子?!?br/> “那你怎么不去罵二皇子?”蕭幼儀不以為然,顯然不把他的說教放在心上,“那也是他教我的,不是應(yīng)該罵他嗎?二哥你別打岔呀——”
她把尾音拖長了,端的是一本正經(jīng):“說實話,我覺得成瑜姐姐挺好的,真挺好的。你看我在京城長大,那些名門貴女我見的不少吧?雖說成瑜姐姐未必是最好的,可要我說,便是把她和那些世家姑娘放在一起,也是不落下風(fēng)的?!?br/> 他當(dāng)然知道。
許成瑜的做派和周身氣度,從來都不輸人。
他第一次在白云居見到她時,就知道。
落落大方,亭亭玉立。
蕭閔行想起和她的初遇,唇角不自覺揚起來。
蕭幼儀敏銳的捕捉到,眼中閃過了然,一聲哦拉的極長,更是意味深長:“還說不喜歡人家?你這么大個人,七尺男兒,在外行走,怎么連這種事都害羞不好意思?我記得二哥從前臉皮挺厚的,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