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妹妹,你總說跟云妹妹是舊相識。莫不是魔怔了?”洛鋒越發(fā)覺得挺奇怪的:“你自己也說沒進(jìn)過學(xué)堂,怎么又跟云妹妹同過桌了?”
“問她咯?!比~春花拉過洛程程,往門外而去。
正想出門看初夏和阿春去哪兒了,卻見韓老先生靠在墻邊,一把年紀(jì)的老人家,須發(fā)皆白的,此時(shí)眼中滿是熱忱:“春花小姐,可否與老夫探討一下詩詞。學(xué)問無高低,可您在我心里,那是絕頂高人啊。”
葉春花嚇了老大一跳:“您老人家是我先生,如何用尊稱?受不起受不起?!?br/>
洛程程也道:“先生如此,于禮不合。”
韓老先生頓時(shí)猶如斗敗了的公雞,喪氣得很。
“老先生莫頹喪,日后春花妹妹得了好詩,便送來給您過目,如何?”“我要第一個(gè)看到?!表n老先生終于來了興致。
洛程程好笑:“行,就這么說定了。”
見韓老先生背著手一晃一悠地走遠(yuǎn),葉春花才搖頭苦笑:“程姐姐又要幫我造勢了?”
“本朝極重出身,妹妹是庶出,更是養(yǎng)在鄉(xiāng)間的私生女。這勢啊,能多造一分,那便多一分勝算。”洛程程笑問:“妹妹是為圖紙來了?”
“是!謝過姐姐,如此體諒我的小心思?!比~春花深深地看了眼巧笑嫣然的洛程程:“程姐姐想必也知道,爹爹對我的這樁婚事,面上沒說什么,心里卻是極不同意的吧。為何還要助我?”
洛程程微笑著與擦肩而過的同窗們點(diǎn)頭示意,等到無人時(shí),才拉過葉春花,到走廊下的花圃間。
“爹爹是軍人,只聽上意。妹妹不是沒見識的人,自然知道功高蓋主,手握兵權(quán),歷來都不得善終。爹爹不站任何派系,唯有如此,才能做到改朝換代之后,哪怕被新君忌憚,也能保族人無憂?!?br/>
洛程程正色道:“我雖不懂醫(yī)術(shù),但見過天子。天子面色潮紅,精神太過旺盛,人人都道天子求長生有效,但我總覺得天子與尋常老人截然不同。反常即妖啊,恐改朝換代的時(shí)機(jī)不久遠(yuǎn)。妹妹,爹爹不能站隊(duì),更會放任賢王插手后宅,以達(dá)平衡??晌?,于公于私,都會站齊王殿下?!?br/>
葉春花沉吟著:“在姐姐心里,何為公,何為私?”
“齊王將來必定會是最后的贏家,此為公。私,自然是指妹妹。哪怕齊王將來會輸,必然會帶著你與阿璃,一道兒身敗名裂,我也會站你這邊。”
是了,走上奪嫡這條路,若是輸了,那就是身敗名裂,死無其所。
“即便會輸,你也站我?”
“必須站你。賭上身家性命站你。粉身碎骨在所不辭?!甭宄坛绦ξ啬罅四笕~春花發(fā)紅的鼻子:“怎么,想到這些就害怕得想哭了?我說的是假如嘛。若笙眼光一直不錯(cuò),她說你們?nèi)A,便一定會贏?!?br/>
洛程程是小若若的閨中密友?
我哪是害怕,我是感激:小若若怎么從來沒提過此事?怎么就說動嫡姐站到自己這邊的?
且是賭上身家性命,并不是暗戳戳地幫。
葉春花吸了吸鼻子,也伸出手來捏了捏洛程程的鼻子:“禮尚往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