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岐并不知道自己在刀尖上行走了一圈,他見謝楚無動于衷,有些自我懷疑起來。
小姑娘是不是不喜歡他?為何有人對他表明心意,她都不著急?
握著謝楚肩頭的手一松,頹然地垂了下來,他淡色的唇向下一彎,帶了一絲委屈的弧度。
懨懨的模樣,像極了一只垂頭喪氣的大狗狗。
謝楚心一軟,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發(fā),哄道:“乖啦,知道你們沒有關(guān)系?!?br/>
站在一邊的謝寅小臉一黑,小虎牙磨得咯咯作響。
竟然裝可憐!臭不要臉!
察覺到頭上輕揉的撫摸,蕭岐控制住自己忍不住上揚的嘴角,屈膝蹲了蹲,讓謝楚不用踮著腳尖。
他俊逸的眉眼低垂,聲音清悅又帶著些控訴,“那你為什么不著急,看到別人說喜歡我,你都不生氣的嗎?”
謝楚愣了一下,想到剛剛自己心里的一絲不舒服,纖秀的黛眉皺了皺。
她……好像也有點喜歡蕭岐?
神思恍惚起來,又聽他繼續(xù)說道:“你要是喜歡我,是不會想我跟其他女人有聯(lián)系的,而且看到別的女人靠近我,你心里就會覺得不舒服!”
蕭岐目光閃了閃,心機地將謝楚那一點小心思戳破。
本想等她自己慢慢悟,可她就是根小木頭,估計等到他去參軍,她都沒悟出來!
看到沉思之中的謝楚慢慢動搖的神情,謝寅將蕭岐推開,護犢子地將謝楚往身后一擋,瞪視著他,“我姐姐才不會喜歡你!”
秦暮云也上前不著痕跡地將謝楚拉開,“我們回去吧,天都快黑了!”
謝楚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便發(fā)現(xiàn)她已不知不覺跟著秦暮云和謝寅走了一段距離。
她陡然回頭,便見夕陽余輝下,那少年站在老樹旁,嘴角輕揚,眉目里的柔情霎那間傾瀉而出,幾乎能將人溺斃。
他身形修長,墨發(fā)隨輕柔的夜風微微飄揚,身上自有著一股凌厲浩然之氣。
此間少年,姿容絕俗,連美極的日落都淪為了他的背景。
這一眼的驚艷,讓謝楚平靜的心亂了節(jié)奏。
耳邊似乎又響起了他的話,你要是喜歡我,是不會想我跟其他女人有聯(lián)系的……
看到別的女人靠近我,你心里就會覺得不舒服……
想起之前聽到蘇母要給他介紹姑娘之時的異樣心情,和剛剛看到李花同他表白時的復雜。
謝楚心里一亂,連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姐姐,蕭岐這個人不安好心,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要離他遠一點!”謝寅苦口婆心勸道,秀氣的眉差點糾結(jié)成一團。
姐姐還這么小,得看住了,不能讓外面的野男人勾走了!
“對??!男人沒一個好東西!阿楚,你還小,咱們不著急!”秦暮云亦附和道。
聽到他們的話,謝楚胡亂地點了點頭,哪里聽到他們講了什么!
……
趙氏一回到家,就沖向了茅房,她捂著肚子,一張臉苦哈哈地皺巴著。
等從茅房里出來,整個人像生了一場大病一樣虛脫下來。
她踉蹌著腳步,扶著墻,沒走幾步,腳下一滯,臉色變幻,又折了回去。
趙氏再次出來時,渾身汗津津的,臉色蒼白,腳步綿軟無力,從茅房走回屋子,一路上跌了不下五次。
走到門口,看到屋里的情形,她腳步一頓,她臉色驟變,滿眼驚駭。
只見屋里,渾身是血的謝嬌趴俯在地,身后是一地蜿蜒的血跡,她氣息微弱,臉色青白,那雙死寂的眼里一片平靜,又仿佛帶著滔天的恨意。
看到趙氏,謝嬌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艱難地動了動指尖,聲音輕得幾不可聞,“娘,給女兒報仇!”
她睜大的雙眼,像蒙了一層霧靄,里面凝聚的恨意像是被掀起的滔天巨浪。
張青山!她好恨!
恍惚之間又回到了前幾日,她滿心歡喜地想要將親手繡的荷包送給他。
才靠近門口,便聽到里面?zhèn)鱽黼[隱約約的對話。
“若不然把她趕走算了?”張母刻意壓低了聲音,她己經(jīng)知道謝嬌被林富生玷污的事了,同為女人,到底不忍心。
張青山有著幾分俊朗的臉上,一片陰婺,他眼睛漆黑一片,嘴角的笑不以為然。
“娘,她冒充我的救命恩人騙我,還懷著我的孩子給柳二爺做了妾,這還不算,沒經(jīng)我的允許私自把孩子給落了,你讓我就這么算了?不可能!”
“我在她面前忍著惡心與她,逢場作戲,可不是為了趕走她的,我要讓她也嘗嘗被欺騙的滋味,等她真正喜歡上我的那一天,我再另娶別人,她給我?guī)淼耐纯啵乙灰换貓笤谒砩?!?br/>
他覺得她惡心?想要報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