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鐵山在店里干坐了半個多小時，等的口干舌燥。
　　
　　一直等到上午十點半，店老板終于磨磨唧唧的從后面房間走出。
　　
　　鐵山追問道：“怎么樣，有路子沒？”
　　
　　梳著大背頭的店老板垂拉著臉皮回道：“線索是打聽到了一些，可對方會不會幫你們做出萬魂傘我就不清楚了?！?br/>　　
　　說著，店老板走到柜臺前拿起紙筆給我們寫了一份地址，解釋道：“誠云扎紙廠，老板姓郭，七十三歲，曾經(jīng)是一名扎紙匠。”
　　
　　“不過他現(xiàn)在早就“退休”了，廠里的事也都交給了他兒子負責?！?br/>　　
　　“他雖說還是名義上的廠長，但私底下什么都不做?！?br/>　　
　　“每天養(yǎng)養(yǎng)花，逗逗鳥，頤養(yǎng)天年。”
　　
　　店老板將地址遞給鐵山，搓著手熱情道：“兄弟，十萬塊錢我是掙著了吧？”
　　
　　鐵山看著地址道：“等我們?nèi)チ苏\云扎紙廠，確定了老板的身份，這錢不會少您的?！?br/>　　
　　“這……”店老板猶豫了一番，似乎想早點把這十萬塊錢拿到手，更擔心鐵山“信口開河”糊弄他。于是主動請纓道：“這樣吧，我親自陪您二位跑一趟。我和老廠長見過幾面，有點交情，由我?guī)銈冞^去更方便些。”
　　
　　“那行啊。”鐵山一副不點破的樣子附和道：“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老哥要是能在老廠長面前替我們美言幾句，促成萬魂傘的扎制，這總共二十萬我立馬給您?！?br/>　　
　　店老板不再多言，當即關門歇業(yè)陪我們走一趟。
　　
　　從郊區(qū)老街到誠云扎紙廠大概四十多里路，鐵山開車很快，不到十一點我們就到了。
　　
　　“跟我走?！钡昀习逦罩謾C道：“老廠長在三樓辦公室等我們，這還是看在我的份上他才愿意見你們一面。要換成一般人，呵……”
　　
　　鐵山從車里拎出一個黑色皮包，打開道：“老哥，錢我都帶著呢。一切順利的話，回來路上就給您?！?br/>　　
　　“喲?！钡昀习逄筋^瞄了眼，立馬喜逐顏開道：“好說，好說?！?br/>　　
　　“那還等什么？帶路唄?！辫F山抖著皮包笑道。
　　
　　……
　　
　　老廠長姓郭，名鳳來。
　　
　　我們在辦公室見到他的時候，他正在喂鳥。
　　
　　一個穿著黑色毛線衣，身材精瘦的駝背老頭。
　　
　　店老板忙著上去發(fā)煙打招呼，溜須拍馬的寒暄了一陣。
　　
　　老頭有一茬沒一茬的搭著話，完全無視了我和鐵山這兩位“客人”。
　　
　　直到他逗完鳥，煙也抽好了，這才慢吞吞的轉身坐到沙發(fā)上。
　　
　　“老前輩?！辫F山彎腰遞了根煙，恭敬道：“叨擾您了?！?br/>　　
　　“唔，坐吧?！崩项^接過煙看了我們幾眼，開口道：“就是你們要萬魂傘？”
　　
　　“是的。”我坐直了身體回道：“事情的前因后果想必您都知道了，我們需要萬魂傘救一個朋友。”
　　
　　“只要老前輩您愿意出手幫忙，價格上好說。”
　　
　　店老板為了多拿十萬塊錢“獎勵”，順勢幫腔道：“鳳來叔，我這兩個朋友確實走投無路了?！?br/>　　
　　“您也知道，京都街面上那群人根本沒有扎紙手藝?！?br/>　　
　　“再則，就算有手藝，那都是學了點皮毛?！?br/>　　
　　“別說讓他們扎制萬魂傘了，大多人和我一樣，壓根沒聽過這玩意。”
　　
　　店老板故作哀愁道：“常言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您老要是幫忙，這也算是積德行善，為自己種善果了?！?br/>　　
　　老頭起身給我們?nèi)烁鞯沽艘槐?，搖頭道：“不是我不幫，實在是我有心無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