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國主任發(fā)現(xiàn)患者有反應就接著問道：
“怎么樣？感覺好點了么？”
眨眼。眨一次眼睛是肯定的意思。頓時李志國主任臉上露出了笑容。
“這種程度的反應，看來患者恢復的真不錯，我可以動手拆下人工呼吸機嗎？”
“主任親自動手那是患者的榮幸啊。”
“好的……”
李志國主任伸出了手，吳明和孫宏遠也伸出手幫忙。
老實說，摘掉人工呼吸機完全可以讓下屬來做，但主任親自動手是為了在患者面前樹立良好的形象和安全感。
這是非常明顯的心計，但張一凡的視線卻集中在患者的狀態(tài)上。馬上就摘掉人工呼吸機，變成自我呼吸的狀態(tài)。
張一凡感到有點緊張。
這段時間一直在觀察，沒有什么太大的問題，可能是待在一起的時間長了，所以有些擔心。
這時患者嘴上的人工呼吸機被拆掉了。
“噗”
頓時患者嘴里爆發(fā)出一聲舒服的呼吸聲。這時李志國主任停頓了下然后對患者說道：
“林永言，你覺得自己可以說話么？”
“嗯……可以”
艱難張開嘴發(fā)出的聲音有點沙啞。
或許患者有些緊張，李志國主任趕緊接著說道。
“嗯，很好，只是你有段時間沒說話，可能會有點不舒服，很快就會回復正常，所以不用擔心。”
“嗯……感謝……”
“要感謝的不是我，而是對我身邊的這兩位醫(yī)生，這是給是做手術(shù)的吳明，吳醫(yī)生，旁邊這位是一直把你照顧得很好的孫宏遠醫(yī)生，孫醫(yī)生，哈哈”
患者狀態(tài)比想象的要好，李志國主任的臉上再次浮現(xiàn)出微笑。
但是這時候患者的視線卻看向了另一邊。
確切地說，視線看向了張一凡。
“張……醫(yī)生”
“啊，張醫(yī)生，你找張醫(yī)生有什么事？”
李志國主任看向張一凡的眼神并不友好。
或許眼神里包含了對患者暗中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而擔心的眼神。
這時候患者低沉的聲音響起：
“呼......感謝，謝謝你……真的很感謝?！?br/> 最后的感謝不顧氣喘吁吁，患者盡可能地平靜地說出來。
目前呼吸和聲音還沒有回復的患者，只有醫(yī)生才知道能說出話是多么辛苦的事情。
李志國主任的臉上浮現(xiàn)出小小的尷尬。
“這，這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我躺在這里過了……多長時間，張醫(yī)生一直守護著我……我醒著的時候……每次都要和我說很多話?！?br/> “是嗎？”
“是的，所以我一直想和你聊聊天……哈，現(xiàn)在可以做到了?！?br/> 患者眼眶微微變紅，嘴角浮現(xiàn)出溫柔的微笑。
患者說罷，包括李志國主任在內(nèi)的所有醫(yī)生們的表情突然變得僵硬起來。
現(xiàn)在李志國主任在內(nèi)的所有醫(yī)生們的視線轉(zhuǎn)向了孫宏遠。
嘖！
強烈的眼神讓頭發(fā)都豎起來，孫宏遠突然打了個冷顫。
找借口的話，可以找出上千種來，但都是毫無意義的事情。
孫宏遠的視線自然而然地轉(zhuǎn)向了張一凡。是那種能立刻劃破皮膚般鋒利的眼神。
李志國主任努力平復下不愉快的情緒與患者又說了幾句話，然后轉(zhuǎn)向了下一位患者。
然后在sicu負責人孫宏遠的引領(lǐng)下，醫(yī)生們像退潮一樣走了。
張一凡是實習生，所以沒有跟著走。就繼續(xù)坐在患者附近，抓住患者的手問道：
“好久沒自己呼吸了，感覺怎么樣？”
“嗯……醫(yī)院的空氣很悶。”
“那你就快點痊愈快點出去?！?br/> “是啊，我會努力……努力做伸展運動的。”
這句話使張一凡大吃一驚。
這是因為在會診前對睡著的患者說的話。
“你之前沒睡覺嗎？”
“天天睡覺，都不知道應該.........啥時候睡，啥時候........不睡?！?br/> “那這一天天的太悶了”
林永言患者聽了張一凡的話，努力張開嘴接著說道。
“一天真的.......真的很長，出去就要好好生活的……，我要努力活下去?！?br/> “但是不能太努力地生活，會給心臟帶來負擔”
“即使以后再辛苦……也要好好的活下去。”
“之前所有的煩惱都不重要了嗎？是這樣嗎？”
張一凡露出了微笑，不知不覺中患者的臉上浮現(xiàn)出了同樣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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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一凡與患者在清醒的情況下繼續(xù)說著話。
現(xiàn)在與悶悶不樂的患者能做的只有這個了。
但是對于說話還不容易，主要是聽張一凡說的患者來說，就非常滿意了。
“張一凡”
背后傳來了孫宏遠的聲音，張一凡稍微緊張地回答道。
“在的，老師……”
“跟我過來一下?！?br/> 孫宏遠露出親切的微笑，做了下出去的手勢。
不是真的微笑，是勉強做的假惺惺的微笑。
因為是在有意識的患者面前，所以故意做出來的。
可能是覺得張一凡臉上露出的緊張感，林永言患者艱難的說道：
“怎么了……有什么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