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時候長公主派人下了帖子,因了她的生辰是在四月初二,她又是個愛熱鬧的人,因此宴請了許多的世家公子小姐,其中自然包括謝家的兩位嫡女。
謝如琢對此倒不甚在意,若是去了,免不得又要碰到沈婧慈,無端地惹了自己不痛快,還不如在家躲清閑的好。
只是長公主的帖子都已送到,若然不去,豈非拂了長公主的面子?謝如琢思忖片刻,到底是答應(yīng)了。
到了四月初二那日,謝如琢一直磨蹭到天色漸晚,方才在謝如玥的催促下出了門。
悅琳長公主早就在府上的后花園設(shè)了些桌椅,上面置著些瓜果點(diǎn)心之物,好讓這些世家公子小姐們拿來消磨時間。
直到晚宴之前,悅琳長公主才差人在離后花園不遠(yuǎn)處的賞月臺設(shè)了宴,因著到場的均是些公子小姐們,倒也不必拘禮。
謝如玥這些時日與蕭歆寧的感情越發(fā)的好了,二人一見面,就說說笑笑的去了別處,倒是謝如琢落后了一步,一路穿花扶柳,好不自在。
若是沒有遇見那人的話。
眼見著來人閑庭信步的走過來,恰好停在了她的身邊,似是有意,似是無意。
“見過殿下?!?br/>
謝如琢的態(tài)度不卑不亢,今日是長公主生辰,見到蕭君涵倒也不奇怪,雖然她心內(nèi)討厭,可是面上的情緒卻絲毫沒有波動,只是淡淡地施了禮,便欲轉(zhuǎn)身離去。
見謝如琢又想走,蕭君涵頓時便攔住她的去路,一臉笑意道,“琢兒這么急著走做什么,我又不是虎狼之輩,怎的見我就走?”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見蕭君涵這一臉親昵的笑意,謝如琢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耐,虧了是在夜里,蕭君涵也沒有發(fā)覺謝如琢的情緒。
“長公主的宴席就要開始了,琢兒是晚輩,去晚了怕是不好。”末了,謝如琢頓了頓,想著蕭君涵在此處遇見自己定非偶然,隨即轉(zhuǎn)口道,“殿下若不嫌棄,可與琢兒一同前行?!?br/>
聽了這話,蕭君涵方才頷首,一面與她并肩走著,一面隨意開口,“說起來,我倒是聽說了一件趣事兒,與琢兒有些關(guān)系呢。”
謝如琢心中不耐,面上卻依舊含笑,“哦?不知殿下聽了什么趣事兒,但說無妨。”
聞言,蕭君涵這才停住腳步,緊緊地鎖住謝如琢的臉龐,緩緩說道,“聽聞琢兒送了西域雪蓮給三弟,可否有此事?”
蕭君涵的消息竟是這樣靈通!
謝如琢不禁心下一驚,她托人入宮送了那西域雪蓮,本是件再小不過的事情,可是卻逃不了蕭君涵的耳目。
這說明一個問題,有人監(jiān)視自己,或者是監(jiān)視蕭君夕。
無論是誰,這絕非是件好事。
謝如琢壓住心中的不安,這才莞爾勾起一抹笑意,“確有此事,琢兒向來不喜欠人情分,當(dāng)日獵場之事,這份人情我自知承受不起,這才托人將西域雪蓮送回。這樣一來,我與三皇子也算是扯平了?!?br/>
蕭君涵方才了然,由此看來,他竟是多心了,想來謝如琢對蕭君夕并無好感。
“琢兒果然是重情重義之人,倒是叫我欽佩呢。”蕭君涵得了解釋,心內(nèi)也舒坦了一些。
謝如琢見他這模樣,又嘆了口氣,嬌嗔道,“二皇子知道的,我平生不喜與別人有什么瓜葛,唯一有瓜葛的人,卻又是近在眼前遠(yuǎn)在天邊呢?!?br/>
說著,她似怨似嗔的看了一眼蕭君涵,又突然訝異道,“沈,沈姐姐……哎呀,我先走了!”
見謝如琢一副害羞的模樣跑開,蕭君涵猶如一只被順了毛的大獸一般,只覺得渾身舒坦。方才她那個眼神,當(dāng)真是媚到了骨子里,直叫蕭君涵恨不得當(dāng)下就將她壓在身下好好的疼愛一番。
只可惜,這個當(dāng)口卻來了破壞興致的人。
“你怎么來的這樣晚?”
聽到蕭君涵詢問,沈婧慈微微一笑,道,“若是來的早了,豈不是破壞了別人對殿下表達(dá)愛意的場景么?”
她一向知道謝如琢花癡,卻沒想到這女人還挺專一。不過這樣一來,還是省了許多的事情的。只是——
“殿下,你說她這是真害羞,還是假逢迎呢?”
蕭君涵顯然不愿意有人質(zhì)疑他的魅力,可她說的話卻又是自己的疑慮,當(dāng)下就道,“要不然,慈兒替我去試探試探?”這事兒他開口也問不出實(shí)話來,倒是女子之間的閨房話說不定能得知真相。
聞言,沈婧慈輕輕一笑,道,“好啊,不如咱們就下一味重藥,即便她真對三皇子有那個意思,咱們也叫她從此不得不敬而遠(yuǎn)之!”
謝如琢走了沒多遠(yuǎn),便聽得身后有急匆匆的腳步傳來,其間還夾雜著女子的嬌呼,“琢兒妹妹,你等等我?!?br/>
她冷然一笑,旋即回過頭來,驚詫道,“咦,沈姐姐,你怎么來了?你不是……”似是有些難以啟齒那人的名字,謝如琢的臉上頓時略過一抹紅暈。
而這紅暈,也毫無遺漏的入了沈婧慈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