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蕭君夕從來都不是能言善辯之人,尤其在女人面前,不自知的便有了幾分的窘迫,“說起來,還要感謝你當(dāng)日的冒死相救?!?br/>
謝如琢看出他的不自在,不由笑道,“三皇子,我救了你,你卻又拿西域雪蓮救了我,我們兩個扯平了,不是么?”
見到謝如琢臉上的坦然,蕭君夕頓時心神一寧,跟著笑了起來。
蕭君夕自幼長于皇家,身邊嬌滴滴的貴婦小姐們幾乎是別無二致,平日里把大把的時間都用在了嘴上,一個個能把男人哄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即便是自己寵愛的妹妹,也不過比她們多了幾分的率真,可哄起嬪妃們來,依舊是嘴利索的很。所以,當(dāng)謝如琢平靜地說出這般話的時候,站在她身邊的蕭君夕突然便多了一份踏實的感覺。
她這樣的女子,似乎天生便有一種魔力,能叫人的心,瞬間便平復(fù)下來。
月兒已經(jīng)高高的懸在了半空中,皎潔如銀盤一般,將月影清輝灑落在人間。蕭君夕和謝如琢一左一右的斜倚著欄桿,兩個人的影子卻又奇異的交織在一起,仿若戀人一般纏綿。
似乎有些事情,冥冥之中,便已經(jīng)有了注定。
這一夜過的似乎格外的快,回到謝府的時候,已經(jīng)是夜半子時了。跟謝如玥道了安好,謝如琢回院子簡單收拾了一番,便睡下了。
明日便是八月十五中秋宴,可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呢。
第二日,朝廷所有得了誥命居于京城的女眷,皆是奉旨入宮。
天色未亮,謝如琢便被丫頭們從被窩中拽了起來。一番梳妝打扮之后,仍舊有些困意朦朧的謝如琢就這么被帶出了門。
謝如琢的父親謝慎言官居正二品中侍郎,是正經(jīng)的京官。喬氏雖然是繼室,也被封了從三品的誥命夫人。她的二叔謝慎行雖然官職低了些,只是正四品的巡道員,可卻是個外放的官,若論起手中的權(quán)力來,甚至要比謝慎言還大一些。再加上謝家的根基到底在此,她的二嬸李氏也被封了個誥命。
論起謝家三子,唯有她的三叔是個商人,沒有一官半職傍身,這皇家的中秋宴會,便沒有三房什么事兒了。
一進(jìn)正廳,果然見謝家三房的人不在廳內(nèi)。
二房李氏一向熱絡(luò),見到謝如琢,頓時心肝兒肉的迎了上來,笑道,“瞧瞧四丫頭,這些時日不見,越發(fā)出落的美貌了。只可憐前些時日受苦了,好孩子,讓嬸子瞧瞧,可還疼么?”
謝如菲見到她進(jìn)來,如一只蝴蝶一般飛過來,抱著她的一只胳膊,笑嘻嘻道,“四姐姐,今兒個我也能去宮里了呢,聽說那兒有許多好吃的,是不是真的?”
倒是李氏的庶女謝如韻站在原地,微微點了一點頭,道了聲,“四妹妹。”算是見禮了。她的親娘原是李氏的丫鬟,陪嫁過來的,生了謝如韻沒幾年便死了。謝如韻雖然自幼養(yǎng)在李氏名下,可看人總是怯怯的。
謝如琢一一見過禮,又回了李氏的話。這才笑著向喬氏問道,“母親,姐姐還沒來么?”昨晚上沒人把著,謝如玥跟蕭歆寧兩個竟然偷偷喝了幾杯酒,回來的時候,她就發(fā)了酒瘋,一直嚷嚷著沒玩兒夠,這會兒怕是又睡懶了。
喬氏見她發(fā)飾有些歪,走過來替她細(xì)心整理了,一面道,“已經(jīng)讓碧枝去催了,估計是快了?!?br/>
她話音剛落,便聽的外面腳步匆匆,道,“我來晚了,娘恕罪?!?br/>
謝如玥今日著一件桃紅的夾衣,并一條同色的裙子,腰間系著比目魚的玉佩,頸間則是一塊小小的同心如意鎖,一張臉上脂粉淡抹,越發(fā)的趁著人比花嬌。
見人都來齊了,謝如玥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道,“我昨夜睡的沉了些,大家多見諒?!?br/>
謝如琢嗤笑道,“你若睡著了,雷公都難喊得醒,便是不見諒又有什么法子?”
這話一出,大家都笑了起來。
謝如玥眸子一瞪,嗔道,“好你個謝如琢,敢諷刺我。”說著,便要上來打她。二人鬧了一會兒,便聽得門外小廝傳話,說是車馬套好了。
喬氏這才攔下她們姐妹,一面幫二人整理衣服頭發(fā),一面無奈的對李氏笑道,“兩個丫頭玩鬧慣了,二弟妹別介意?!?br/>
李氏附和道,“都是姐妹們,親近一些總是好的?!?br/>
眾人熱熱鬧鬧的出了二門,上了馬車。
卻不想,她們剛走,便有兩顆不安分的小腦袋匆匆的回了主子的院子里去。
一番的嘀嘀咕咕下來,陸氏當(dāng)即就摔了筷子,“老爺,您自己說說,這算什么事兒???同樣是謝家的兒子,憑什么大房二房都去了宮中面圣,只有咱們?nèi)恳锉锴脑诩依?!若你是庶出的倒還罷了,咱們好歹認(rèn)了身份賤,不配!可你也是老太太身上掉下來的肉,謝家怎么就這么偏心!”
她這話一出口,柳氏頓時就不樂意了,“姐姐,這知道的,是您覺得老爺受了委屈;可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您在背地里貶低老太太,說她虐待庶出的子孫呢!”她的孩子也是庶出的,可庶出怎么了,她家如茵哪點比不上謝如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