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正是章秀妍。章秀妍平日里跟沈婧慈關(guān)系極好,方才謝如琢不但搶了自己的風(fēng)頭,還滅了沈婧慈的威風(fēng)。章秀妍心中恨得咬牙,嘴上的笑容也越發(fā)的燦爛。只是,說出的話,卻一副幸災(zāi)樂禍的模樣。
誰都知道,謝如琢京城才女的名號不過是浪得虛名,她要是真有真才實學(xué),就不會被那些酸腐的書生譽為“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了。
在場眾人聞言,頓時都有些安靜了下來,看熱鬧的有之,為謝如琢擔心的也有之。
見謝如琢不說話,章秀妍得意的一笑,嘴上卻道,“難道你是看不上沈姐姐么,她剛才可是被皇上夸獎過的,跟你比試,夠資格了吧?”
沈婧慈正滿心的火氣無處發(fā)泄,此時見章秀妍送上了機會,霎時就有些想笑了。她一向最喜歡這種滅別人威風(fēng)長自己志氣的事情了,她腦子里可是記得中華上下五千年的詩句呢,這謝如琢要是真跟自己比詩詞,那她就保證,明日京城就傳遍沈婧慈博古通今的好名聲!
只可惜,謝如琢卻絲毫不應(yīng)戰(zhàn),言簡意賅的說了一句,“抱歉,如琢無心比試?!?br/>
聞言,章秀妍頓時睜大了一雙眼睛,冷笑道,“哼,身為謝太傅的孫女,竟然連跟人比試作詩都不敢??磥砭┏侵腥苏f的的確不假,你果真是浪得虛名!”
“章小姐,說話可要注意身份,這里可是千金宴,不是市井之中,也容不得你這么詆毀人!”謝如玥當先忍不住,冷哼一聲,嗆了回去。她的妹妹,自己怎么罵都可以,但是別人就是不能欺負一分一毫!
章秀妍嗤笑了一聲,道,“是不是詆毀,她自己心中最清楚。不敢就是不敢,還不容許別人說么?”
謝如玥還要再說話,被謝如琢拍了拍手以示安撫。而后,謝如琢一臉淡然的開口笑道,“古人有云,天地人分工不同,應(yīng)當各司其職。所謂男主外女主內(nèi),詩詞歌賦乃是男子必會的,而女子需習(xí)得德容女工,缺一不可。詩詞歌賦,偶爾習(xí)得,為閨房情趣也就罷了。我雖會一些,卻畢竟不是專攻,因此達不到與人比試的境地。是以,不接比試,無非是遵從事實罷了,還望沈姐姐海涵?!?br/>
謝如琢說話之時,態(tài)度從容,舉止謙和,叫在場的貴婦紛紛暗自點頭。的確,世家女子最講究德容女工,詩詞歌賦會的再多又有什么用?既不能拿來掌家算賬,也不能用來考取功名。女兒家,就該規(guī)規(guī)矩矩的,像沈婧慈這種,身為女子卻心系天下,說句不好聽的,那就是太愛出風(fēng)頭,過頭了!
沈婧慈原本的火氣沒有發(fā)泄出來,反而被謝如琢將了一軍,頓時在心內(nèi)咬碎了一口銀牙。只是這面上,她還得維持著最基本的禮貌,“無妨,本就是女兒家的玩樂罷了,妹妹不要放在心上?!?br/>
謝如琢也不多說,只沖著她象征性的點了點頭,便重新回到了位置上坐了下來。她才懶得跟沈婧慈去掰扯太多,反正今日她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跟沈婧慈,她是多說無益。
章秀妍吃了癟,還想說什么,卻被賢妃一個眼神警告,只得不甘不愿的坐了下來。
千金宴散后,章秀妍在經(jīng)過謝家馬車的時候,狠狠地瞪了一眼謝如琢,而后才就著丫鬟的手上了自家的馬車。只是,她那眼神,卻仿佛要將謝如琢撕碎吃掉一般。
一旁的謝如菲將章秀妍的動作盡數(shù)看在眼中,不屑道,“這章秀妍也是蠢到家了,成天被沈婧慈當槍使,卻還心甘情愿的在她身邊圍著,真不知道章家的家教,是怎么教出來這么一個蠢貨的!”說著,她又想起了什么,接著道,“說起來,她倒是對二皇子真心實意的喜歡,可惜,人家二皇子未必就看的上她?!?br/>
后一句話,謝如菲的聲音明顯的低了下去。
謝如琢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謝如菲,見她眼中有些波動,便只笑笑不說話。她雖然不知道謝如菲有什么想法,可是二房的念頭,她還是知道一些的。
謝如玥倒是沒想這么多,當下就接口道,“她愿意蠢,別人也管不了不是。畢竟,這聰明的人都知道,跟沈婧慈在一起不會有任何勝算的。”
喬氏跟別的夫人告別之后,走過來笑道,“你們姐妹幾個說什么呢,怎么還不上馬車呢?”
聞言,謝如琢頓時笑道,“等母親過來呢,這就走?!闭f著,她扶著喬氏,將她送上了馬車。
就在這時,謝如琢的手突然被拉住,她一回頭,就見蕭歆寧放大的臉在自己面前,“謝如琢,我可算找到你了,我今兒得了一包上好的雪山霧尖,走走走,跟我喝茶去?!?br/>
謝如琢一愣,剛要拒絕,就見蕭歆寧一副怕她反悔的模樣,說了一句,“我在馬車上等你?!本娃D(zhuǎn)身上了自己的馬車。
謝如琢無奈的扶額,就見喬氏笑道,“既然七公主有請,你就去吧,待會記得早些回家便是了?!闭f著,喬氏又吩咐絳朱道,“好生伺候你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