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米搬過一把木椅,李自成大刺刺向中間一靠,沉聲道:“告訴你們,誰要是再敢哭鬧,就準(zhǔn)備追隨著你們的男人去吧!”
親兵們舉起明晃晃的鋼刀,刀身反襯的燭光,波光似的從女人們的臉上一次次晃過,女人么頓時斂住了哭鬧,連抽泣聲都不見了。
“你們?yōu)楹我獨(dú)⒘死蠣??”一個四旬上下的夫人忽地問道。
李自成瞟了一眼,夫人臉上淚跡未干,從眼角到下巴,流淌出幾道曲線,她幾乎是披頭散發(fā),幾束留海遮住了額頭,連眼睛也被擋住大半,顯得陰森森的。
陳久悄悄靠近李自成耳語道:“此人乃是陳有路的大夫人苗氏!”
“殺!”李自成狠了狠心,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
不待眾女反應(yīng)過來,兩名親兵卻是搶上前,一把揪住女人的頭發(fā),向后一拉,將頸脖露出來,但見白光一閃,隨即一道紅光猛地噴薄而出,向上沖出三尺,方才急速墜地。
親兵松了手,苗氏只是用手捂住喉管,徒勞地想要讓熱血斷流,身子卻是一歪,“啪”地一聲,摔在地上,一股血霧從喉管彈出,她雙腳抽搐似的蹬了兩蹬,捂住喉管的手一松,斜斜落到地面。
“娘……”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讓這個血腥的夜晚,增添了幾分恐怖,一名年齡大約十六七歲的女子,哭喊著撲向剛剛倒下的尸體。
李自成閉目沉思,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待女子哭得倦了,方才冷冷地道:“誰要是再敢哭鬧,地上的尸體便是榜樣!”
親兵們頓時舞起短刀,多重刀影在室內(nèi)晃動,炫目異常,女子也許是哭得累了,也許是眼淚哭干了,倒是停住哭聲,就那么失神地抬起頭,一副惹人憐的嬌人模樣,若是換上白色的孝服,恐怕更加惹眼。
李自成用冷冷的目光掃了眾女一眼,“你們當(dāng)中,誰是宋氏?”
“妾身便是!”一名三十左右,臉上的皮膚保養(yǎng)得極為柔嫩的女子,緩緩從人群中站起來,女子因?yàn)轶@嚇,臉上早已失去了血色,顯得更加白皙,“你們……你們將大土司父子怎么樣了?”
“死了,”李自成平靜地道,“他們因?yàn)樽璧K西寧衛(wèi)開發(fā)耕地,還敢打傷衛(wèi)里的官員,還敢毀壞農(nóng)具,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伏法。”
“你們竟敢殺了大土司?他可是有朝廷赦奉的文書,你們究竟是什么人?”宋氏雙目盈盈欲滴,眼圈一紅,明顯透著一股敢怒不敢言的恨意。
“我正要告訴你,朝廷要改土歸流,大土司已經(jīng)裁撤了,本來你們可以過上富足的日子,可惜……”李自成搖了搖頭,目光先是一收,隨即突然一凜,“現(xiàn)在,我要查抄大土司府,你是大夫人,應(yīng)該知道錢糧所在吧?”
“我死也不會告訴你!”宋氏咬著牙道:“殺夫戮子之仇,不共戴天,我雖為女流,不能為夫報仇,要想讓我說出錢糧所在,那是萬萬不能,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大土司府就這么大,我遲早會找出來,無非是多花些時間而已,”李自成面沉似水,目光向眾女一掃,這才發(fā)現(xiàn)里面并沒有老人與孩子,這個宋氏,算是年齡偏大的了,士兵們在抓捕她們時,應(yīng)該有選擇地留下了這些女人,“陳久,你不是喜歡二小姐嗎?還不將二小姐找出來?”
“是,大人!”陳久屁顛屁顛地沖入眾女叢中,東看看,西瞅瞅,突然伸手抓住一名女子的手腕,“原來你在這里!”
“啊……”二小姐顧不上李自成曾經(jīng)發(fā)出的威脅,一聲尖叫。
“陳久,你這個忘恩負(fù)義的東西,你要做什么?”宋氏雌性大法,老鷹般護(hù)在二小姐身前,將陳久一推,“滾,你這個不忠之臣,虧老爺還將你當(dāng)做親信?!?br/> 陳久一貫害怕宋氏,被宋氏一罵,不覺松開手去,二小姐得空,趕緊藏在她娘身后,捂住手腕上的握痕兀自驚恐不已。
李自成嘿嘿一笑,“宋夫人,我的屬下,有的是年強(qiáng)力壯的士兵,他們可是好久沒有碰過娘們了,二小姐嬌嫩得花骨朵似的,兄弟們恐怕早就眼饞了!”
“你敢!”宋氏鳳目圓睜,身子微微發(fā)抖,扶了一把二小姐,這才勉強(qiáng)站穩(wěn)身子,“你要是傷了我女兒,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宋夫人,要是有鬼,那大土司府害死的那些冤魂,怎么不來向你們索命?”李自成將雙腳架到前面的方凳上,“我有什么不敢的,連大土司父子兄弟都?xì)⒘?,還會在乎多殺一個女人?”
“你是魔鬼!”宋氏渾身亂顫,雙眼滿是驚恐,似乎面前的李自成已是惡魔附體了!
“宋夫人,認(rèn)清形勢吧,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你……你究竟要怎么樣?”宋氏下意識握住二小姐的手,順便讓自己穩(wěn)住身形。